之人。若共主一意要若水屈服,就先从我们杀起吧。”
从那一刻起,玄嚣就明白了,这个部落,是绝对不会向他低头的。
玄嚣之前从来不畏杀人。
面对触犯他法令的人,只要是玄嚣认为有自控力的存在,就算只是十一二岁的孩子他也不曾手软——毕竟在人类凡族之中,十一二岁的孩子就已经算是成熟的劳动力了。
然而这一日,面对着满山遍野的若水族众,玄嚣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退却了。
因为,他下不了手。
若水的所有族人,停下了手头的工作,解除了所有的武装。他们清楚自己战败了,也认同这个事实,但却没有一个人心服于他玄嚣。
也许是因为多宝的插手。
野兽是因为昌意的逝去。
他们站在山野之中,手无寸铁地注视着他。
玄嚣的心为之而颤抖。
他想,他终归还是做不到的。他可以杀尽触犯律条的罪犯,却不能屠杀一个不曾心服于他的部落所有的民众。就算他能对这部落的青年男女们动手,他无法伤害其中的老人与婴孩。
更何况,他又怎么忍心伤害此时同样站在若水部落里的、昌意的妻儿呢?
所以,那一日他离开了。从此之后,再也没有踏足若水的土地一步。
“共主。”
伴随着清澈的嗓音响起,身着细麻白袍的青年怀中抱着一摞卷宗,从殿外走了进来——他眉眼清润,目光有神,仔细去看的话,其五官似乎还与玄嚣本身有那么三四分的相像。
最近这段时日总会不时回忆起往事的玄嚣被打断了思路,自回忆之中清醒了过来。他微一抬眼,面对眼前着白麻袍的青年露出了一抹很淡很淡的笑容。
“是颛顼啊……来啦reads();。”
“见过共主。”虽然明白眼前坐着人实际上是自己的大伯,但很小的时候就被从火云宫下来的臣仆接走、在轩辕身边长大的颛顼仍旧在玄嚣面前严谨守礼。
当然,颛顼的守礼并不代表是对玄嚣的疏远与憎恨。
实际上,所有的长辈都有志一同地在下一代面前守口如瓶。包括玄嚣在内,没有谁愿意让战火与痛苦再延续到下一代的身上。是以虽说颛顼是昌意的儿子,却仍旧与玄嚣的子嗣们关系不错。
而玄嚣也早就放出过风声,他的位子,有德有才者居之。
也就是说,如果有人品有才华,就算不是轩辕一脉的人,也可以继承玄嚣的位置,成为下一代的共主。
这样的风声引得不少人族年轻一代动心。而很显然的,颛顼也是那动心的年轻人之一。他许是继承了其父昌意的性格才华,做事稳重有余的同时也不乏心机手段,一时之间倒也没谁能与他争锋。
玄嚣挺喜欢颛顼。
在他眼中,颛顼比自己的孩子们争气多了。
于是,他也不计较自己从前与昌意间的争斗与算计,尽心竭力地培养侄子。而颛顼也不负众人所望,如今在人族部落之中,他几乎就是所有人心中眼中下一任共主唯一选择了。
这所有人之中,甚至包括了玄嚣的子嗣。
对此,玄嚣也乐见其成。
至于玄嚣对颛顼的喜爱之中,有几分是夹杂了他对昌意的复杂感情,那大概就只有玄嚣他自己晓得了。
行礼之后,颛顼的情绪似乎放松了一些。他抱着怀里的卷轴,微笑着来到伯父身侧,将卷宗放置在玄嚣桌案前——“共主,您安排的关于东夷部落的事务,已经处理好了,等您来检阅。您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