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乱神。
范琴还不知发声何事,只见少年剑如飞梭,剑花影影绰绰,心中暗自惭愧,“他若是刚才用剑,我哪能走过一招?”
少年剑影纷乱,却招招精准,不一会儿,便满头大汗,那船舱被他快剑斩成一片片的碎屑,舱顶的略略塌下。
四周水流越来越急,水流已经没至船板,范琴此时方才惊觉,挣扎着爬起。少年又跑到另一边,“刷刷刷”的剑网将支撑舱顶的另外几处也一一斩断。
只听“轰”的一声,舱顶落下,这一下更加快了船沉之速,水已齐膝,刻不容缓,范琴心中已然知晓,奋力朝着顶盖爬去,少年也提身欲上,不料力竭身疲,怎么也爬不上去。
就此时,一只手伸出,死死的抓住他的手臂,少年一瞧,却是范琴。
少年当下不及多想,带着长剑,“嘿”的一声突然发力,终于艰难的爬上了舱顶…
月如沉钩,大江东流,两个少年背靠着背,在一片木板上随水飘流。
“对…对不住…”
范琴先开口打破一片寂静,“是我不好…”
“知道就好。”
少年淡淡道,他此时力气全无,就连说话也不似先前那般冷漠。
经过几番周折,范琴算是知晓对方外冷内热的性子,也不多说,更何况若是没有少年的凌厉的剑术,二人早就在江里喂了鱼虾。
想到此节,范琴微微躬腰,让少年能躺的更舒服些,也算是一点补偿。
少年心中自然知晓,当下也不再责怪,突然他开口问道,“你的功夫是打哪学的?”
范琴见他终于松口,当下忙说,“是一个道士教我的。”
“道士?”少年怪道。
“嗯。”范琴道,“他叫凌云道人,剑法很高,掌法也很了得。”
接着,范琴话匣大开,将一路走来的经历说于少年听了。少年也是静静听着,时不时开口问几句,二人一问一答,谈笑之间,前嫌弃了大半。
“对了!”
范琴笑道,“还没请教你名字呢!我叫范琴。“琴心如水”之“琴”
“我…我没有名字…”
少年一顿,望着天外疏星淡月,徐徐说道,“我出身河湟,那是一片荒漠飞沙,一年四季都是寒天冻地…”
范琴也是细细听着,不曾出言打断。
少年摸起一旁的长剑,看着剑身银光,缓缓续道,
“有道是“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玉门关外,只有征人的羌笛,厮杀的战吼,马蹄下的孤魂,却从来不见三月的阳春”
“我是师父养大的,听他说我姓凌,他和我爹爹是袍泽弟兄,武周的时候,突厥连起战乱,侵扰边疆,西域也不太平,爹爹到底是马革裹尸,魂落异乡,我生来便没有娘,爹爹一去,偌大天地间只剩我一人…”
范琴听到这里,不由得联想起自己的身世,油然生出同病相怜之感。
“师父找到我的时候,我因为偷东西被人殴辱,浑身是血,奄奄一息。后来他教我功夫,将我养大,临终之前,将这柄剑交给我。”
范琴侧目望去,只见那长剑泛着银光,剑柄残破不堪,一瞧便知是经年累月使用所致。
“这剑名为“朔寒”,是我爹爹的佩剑,当年他以此剑卫国戍边,如今却是保佑自己的儿子行走江湖,嘿嘿,这剑也算是物尽其用了。”
“朔寒”?”范琴道,“好威风的名字!”
“威风?”
少年苦笑,“我来中原也有些年头了,听说过不少名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