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声音不就知道了,我是一个正在撒尿的人。”
计言边说着就要转过身来,看看来者是谁。
“你...你先别转过来。”那人有点慌乱的大叫道,声音里似乎带有些无奈又有一些气恼。
“你为什么一个人跑到这荒郊野岭里……”那人说着的音调越来越小,到最后简直细不可闻。
计言心里悬着的石头落下,心想看来这人还挺实在,直接说出了出只看到我一个人。
没看到他跟刘勋接头的事就好。
没了后顾之忧,计言也就轻松了下来,不打算着急回答来人,先晃晃悠悠处理完自己的事儿,不紧不慢的收拾好衣裤,然后边转身边说道:
“我姓计名言,计是计谋的计,言是言谈举止的言,乃是南京人士,看这荒郊野岭的花花草草太寂寞,所以过来陪陪他们,给他们施点肥料。”
计言这时也已看清了来人,只见这人身高不算太高不过也说不上矮,大概比自己矮个半头左右,身材苗条,头顶乃是一个在大明朝最寻常的男子用网巾,但又别出心裁的用了淡蓝色而非黑色,上身着一身青白色丝质短衫,素带束腰,下身一条黑色长裤,脚踩一双玲珑宝靴,样貌之中自有一股英气,面白而无须,柳叶眉,年纪大约十六七岁。
这位公子面有愠色,眉头紧锁,手持一柄短剑,剑长约七八寸,此刻剑已出鞘,正警惕又紧张的看着计言。
计言看他模样清秀又衣着华丽,再看他有些不知所措的表情,不由得内心一阵暗笑,便猜测此人可能是附近某位达官贵人或者王亲贵族豢养的“秀童”,无聊来这西山附近游玩的。
这荒郊野岭又赶上天色已暗,所以见了自己有点害怕。
嗯,一定是这样的。
自打魂穿明朝,这样的“公子”计言也远远的见过几个,跟同僚们平时也私下会八卦一下,哪个大人好这口之类的事儿,因此他对这个特殊的职业虽然了解不深,但也并非一无所知。
据他了解,这些秀童们基本都只是会玩些花拳绣腿的功夫,陪陪自己的“官人”玩闹一下而已。
所以就算来人拿着短剑又如何。
计言此刻正是因为成功戏耍了刘勋而正得意满满,因此便毫不在乎的大摇大摆着继续靠近他,想着走近一些跟他说笑一番。
计言双手举起,一边做着“投降”的姿势,一边笑着向这人走去,边笑道:“我不是坏人,敢问公子尊姓大名,来此地又所为何事呢?”。
哪知这人并非跟计言料想中一样,不是个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
看计言走近,那人也不言声,一个疾步上前,身子微侧,还没等计言看清楚怎么回事,那把明晃晃的短剑就已经顶在了他左胸前。
那人眉头皱的更紧了,不悦的说道:“我好言好语问你,没想到反而被你看轻了,再问一次,你是何人,独自一人跑到这山里来这做什么?。”
计言暗叫一声不妙,他虽不算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但是也仅仅是有一副比之常人略健壮的身体,眼看这人明显是个练家子,便知道现在的情况并不是他能用武力应付的。
毕竟一来自己是赤手空拳,而别人利剑在手,二来计言也没学过什么武艺。
计言收了嬉笑,正色道:“刚才多有冒犯,在下乃南京人士,乃是郑和郑大人船队上的一员随行通译,因不日即将随同出使藩邦,此去不知哪一天才能归国,便想着临行前来这遥祭一下父母。”
边说着,双手仍是高高举着,眼角微斜,示意了一下自己的腰部。
“有腰牌为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