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言、阮小义二人顶着六月当午的太阳,走了半柱香功夫,终于来到了青海会馆门口,好在两个人都是大老爷们,晒点就晒点,也没那么多讲究。
这青海会馆从老远看过来就气派的很,三层的青砖绿瓦阁楼,外面墙面上的漆刷的是晶莹透亮,正门上当一个硕大的匾额挂着,上面不知是找的哪位大家给题写的“青海会馆”四个大字,苍劲有力。
看来这些年这些海商的生意还不错,也难怪,山东的海商主要跑朝鲜,明太祖时期的海禁,还开了几个例外,其中就有马屁拍的贼溜的朝鲜李氏王朝,因此他们这些人的生意估计都做了不止一两代人了。
二人刚走进门,便有几人围拢上来,计言就认得其中一人,阮忠。他走在人堆前头,跟身后的众人介绍道:“这位就是在琉球立了大功的计通译。”
阮忠接着转过脸来,对着计言热情的说道:“计通译你怎么来之前也不招呼一声,我们好多做些准备。”
计言对于阮忠没有把自己在琉球的耀眼夺目表达清楚,有些不满,所以只略微笑了笑,道:“我这次是带着公差来的,也是刚到青州府。”
阮忠仍是热情不减,笑着道:“来了就好,这是自己地方,我先给你介绍一下今天来欢迎的各位。”
说罢,阮忠一一向计言介绍了欢迎团队的成员,不是姓阮的就是姓宋的,看来这两家关系确实很好。
计言一一拱手作揖,有一个四十来岁中年,看见了计言身后的阮小义,便嗔怒道:“小义,别打扰计通译了,快回学堂上课去吧。”
紧接着,这中年人还热情的招呼着,说让会馆里赶紧从井里捞几个西瓜上来,切了端上来,给计通译解解暑。
计言猜此人应该就是阮小义的父亲了,便主动将他拉到一边,悄声说道:“您就是阮小义的父亲吧,我正有事要跟您商量一下,小义这小兄弟,我看忠厚老实,又通武艺和航海,是个难得的人才,郑和郑大人此次遣我来青州,有一个差事就是看有可造之材,愿意的话,跟我一起回京,去郑大人麾下当差,不知道您意下如何。”
不管什么时代,也不管父母跟子女关系如何,对着父母夸孩子,总是不会错的,那中年人听了计言这么一番话,心里自然是美的很,但是计言提到的要带小义去京城当差,他肯定不会应承的这么爽快,便对着计言笑嘻嘻的说道:“在下阮信,小义确实是在下不成器的儿子,承蒙夸奖,不过计通译所提之事,还需从长计议。”
计言自然知道这事儿不是一蹴而就的,也就笑笑,没再言语。
这会儿功夫,一个掌柜的模样的人凑过来说道:“计通译,要不咱们雅间里聊?”
计言便被这群人众星捧月一样,进了二楼雅间。
二楼雅间,倒是也名副其实,空间不小,凉爽通透,一个十几人座的圆桌,边上还有茶座,可办酒宴,也可品茶,靠边的两个大窗户能俯瞰青海会馆后院的一个小花园,那花园之中还有几间小屋,估计是天气合适的时候,搞农家乐之类的。
刚进屋落了座,几大盘西瓜就先端上来了。大家一让,计言对吃的基本也是来者不拒。一口沁人心肺的冰凉西瓜进了嘴,计言才终于又找到了夏天应该有的感觉,除了没有大白腿可以看,他觉得自己在明朝的生活品质总算接近了现代社会一些。
西瓜吃着,计言看旁人都在看自己但又不好发问,估计是都在猜自己来这具体干什么了。他摸了摸嘴,擦了擦手,站直了说道:“在下此行来青州,乃是领了郑和郑大人的命令,他现在正在京城修葺一座古寺,名曰天禧寺,寺中有一七层宝塔,工部给了了方案是修成琉璃塔。因此我特意前来拜访各位琉璃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