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便径直找到了教书的先生。
计言先自我介绍了一下,接着便表明来意,提出阮小义可能要休学一阵,并说自己已经征得其父亲阮信的同意了。
他本来以为自己也就是跟这老先生说一下,通知一声就行了,可没成想这老先生却很拗,他不同意。
这件事其实本身无所谓他同意不同意的,父亲都没意见了,阮小义自己也想去,老师再怎么着也阻拦不了,不过计言有心让这先生明白他的教书方法有问题,便道:“且不说小义如何,先生的教书方法,依我看才是大有问题,听说之前先生还骂过他“吃shi都赶不上热的”?这话让小义印象很深,把他伤的不轻。”
计言有些得理不饶人,接着道:“在下听闻先生乃是百里闻名的博学大家,怎么把如此污言秽语挂在嘴边。”
那老先生倒是也没多做解释,道:“不管是大家还是小家,都是吃五谷杂粮,有些话虽然粗俗,但是也确实是......唉,老夫也不是真的刻意侮辱他。”
计言听完点了点头,道:“我相信先生所言乃是无意,可夫子云:求也退,故进之;由也兼人,故退之,这说的就是一个因材施教的道理,我看小义也许确实不适合八股这些。”
那老先生却执拗的摇了摇头,道:“夫子亦云:有教无类。小义他现在学问文章做的不好,但是老夫相信只要慢慢教慢慢学,假以时日,他还是有希望的。”
计言心道:你这是跟我摆擂台啊,这老先生不愧是附近最好的私塾先生,还是有两下子的。
这样文绉绉的斗嘴,计言肯定不是这老先生的对手,不得已,他只能又一次使用了穿越人士的大杀器,引用名言名句。
计言道:“所谓,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先生你品品这句话,况且现如今在下也只是带他去京城,至多一两年,他仍是年轻,到时候他明白了这四书五经之宝贵也说不定。”
那老先生沉默半晌,最后叹了口,道:“你说的也确实有理。唉,说到那回骂他,我也没想到他竟然记了这么久,那是今年春天的时候他去参加童子试,县官老爷都到了,结果他竟然又迟到了,去年秋天他就来了这么一回,连着两次了。当时老夫真是气急了,就在郡试场外骂了他一顿。唉,老夫也是恨铁不成钢啊。”
计言安慰道:“我信小义有一日会明白先生你对他的栽培的,到时他必定会回来对您感恩。”
老先生摆了摆手,道:“教书育人,从来不是为了他们的感恩,我只是担心他还不够成熟,外面世道人心险恶。唉,不过人总得长大,老夫也罢,他的父亲也罢,都护不了他一辈子,你带他去吧。”
说完,这老先生慢慢的转过身去,返回学堂了。
计言等着,一直到这天的课业结束,他嘱咐阮小义离开学堂前留一封信笺给先生,上面又按照计言要求的写了一小段话。
看着那行字,阮小义有些犹豫,问道:“这样写能行么?”
计言劝他道:“一个人,能够正确的面对自己的不足,开始自嘲自黑了,那就说明是真的成熟了,我想你的先生还是明白这个道理的。”
两人趁着先生出恭的时机,蹑手蹑脚的将这封信塞到了先生的书本里,然后悄悄的离去了。
那老先生回来看到信,拿在手里彻底的呆住了,良久之后,他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满意的笑了笑,把那信收好,放了起来。
那纸条上写着:
尊师毋需再恼,顽劣学生这回吃上热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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