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精气神都不一样了,虽然都没穿衣服,但清一色的结实胸肌腹肌,充满年轻人的朝气。学生们这时候都傻愣愣地看着他,呆若木鸡,他还以为诸生在行注目礼,心想:还是有改造的可能的嘛!脸色稍稍缓和。
这时常凯申才将脸转向在这些学生中显得卓尔不群的陆逐虎,打量着他:“你——刚刚称我为……校长?”
随口一说而已,我该怎么圆这个慌啊!
陆逐虎牙一咬,向前一步,双脚啪得一并,唰地向常凯申敬了一个军礼:“中央陆军军官学校肄业,民国三十二年入学,陆跃民!向蒋校长问好!”
常凯申讶然:“你是黄埔九期的?”
“是!”陆逐虎说起慌来眼睛不眨,镇定自若。老蒋即使追查也没关系,因为陆跃民是他太爷爷,也确实是黄埔军校的九期学生,只不过远没有他那帮呼风唤雨的同学牛逼而已。也不怕在南京会撞上他——如果老爸说得对的话,这时候他太爷已经回老家种庄稼去了。
陆逐虎却没想过,自己这一声“校长”真的是喊到常凯申心里去了。他虽然头衔多如牛毛,什么总裁,委员长,总统的,却对“校长”这个职位情有独钟,希望天下英才皆他学生,所谓“武有黄埔,文有政校”,黄埔军校、中央政治学校一直都是他担任校长,所有军事学校也都是他兼校长,后来他也会亲自担任中央大学的校长,即使在我军的攻势下节节败退阳明山后,还在想着在周围再办学校,再当“校长”,这一生“校长”的瘾就是当不完啊!
误以为陆逐虎是“自己人”,学生们意识是自己来了后又倍加“尊敬”,常凯申已经略微由怒转喜了,和蔼地笑道:“玩去吧,玩去吧。”——可有他在场,学生们还还敢玩个屁啊!常凯申却不在意他们的想法,转对陆逐虎道:“陆——跃民?你刚刚说你没有毕业,是怎么一回事?”
陆逐虎叹了一口气,实话实说:“因为那时家中老父病重,需要回家照顾,迫于无奈,才终止了学业……”当年他太爷的爸爸,就是他高祖父,晓得马上就要打仗了,怕小儿子上战场白白送死,谎称自己病了把他骗回家,却没想到他没上过战场,最终还是死在日本人枪下。日本人打到家乡的时候,看见陆逐虎太爷,说不像种庄稼的人,加上他拇指上又有扣扳机的老茧,明显是当过兵的,就枪杀了他。——命运有时候就是让人琢磨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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