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正勋的态度非常强硬,无论怎么劝都不肯让弟弟辛正荣给他移植骨髓,ab两个小组的人为了赢得比赛表现得太过急切,直接被他大骂着赶了出来。结果就是四个小时莫名其妙地过去了,十几个规培医生却只能挤在候诊区域的椅子上愁眉苦脸地对视苦笑,没一个人能想出办法。
“我算是明白梁院长的苦心了,原来做医生不仅需要专业能力过硬,还要懂得如何跟病人沟通。”中午的时候林孝正还一脸自信,觉得他们都已经做完了诊断,并且找到了最佳的治疗方案,劝说病人签字肯定是小菜一碟,可现在他的脸都快被残酷的现实打肿了。
反正大家最后都完不成,a组和b组的人也抛下了竞争意识,此时坐在一起颇有点同病相怜的味道,一个自来卷的男规培医苦笑着点头,“明明只差一个签名就能解决的事情,卡在这地方真是难受。”
“这挫败感比误诊都强。”学医的都是从学校就挨骂,到了医院继续挨骂,一丁点错误都会被老师和领导揪着不放,毕竟大家手里掌握着的是病人的生命,可从前挨过的那些骂,跟此刻的情形比起来根本不算什么。
李安娜还是没有放弃,她一直揪着自己的头发苦苦思索,“梁医生显然是有把握说服病人接受这个治疗方案的,如果咱们换位思考一下,处在他那个位置要怎么做呢,或者说他能做些什么呢?”
“得了吧,如果能猜到他的心思,我们也不会坐在这里发呆了。”立马有人说起了丧气话。
“是啊,不光是我们没办法,没看咱们医院的医生护士也都一筹莫展么。”好歹也在这里泡了四个多小时,规培医生们对这边的情况还是很清楚的,上到医院的副院长,下到护士站的实习护士,都来劝过辛正勋了,可谁也没能改变他的想法。
坐在角落里那个眼镜片堪比酒瓶底的女规培医,揉了揉发麻的脸颊笑了,不合时宜地犯起了花痴病,“难怪会被人认为是佛祖转世,天使下凡,梁医生总是能做到咱们凡人做不到的事情。”
都说同行是冤家,但这建立在大家水平差不多的基础上,如果一个在天一个在地,是生不出较劲的心思的。今天坐在这里的很多人,都不觉得三星医院的前辈们有多了不起,反正一样是九年制义务教育外加医学院五年,他们差的也就是临床经验罢了。可梁葆光不同,这位创造过太多奇迹,完全就是另外一个次元的人物,即便是心高气傲的“前学霸”们,也不得不写一个服字。
“怎么了诸位,不赶紧劝病人签字然后去吃饭吗,这都几点钟了。”规定的时间还没到,梁葆光却提前带着李侑晶出现在了住院部的休息区,他提前过来是因为知道这些年轻人成功不了,而眼前的场面一如他的预料。
“非常抱歉。”李安娜弯腰鞠躬,几乎要把脸埋到大腿面上去了,虽然病例确诊之后内科医生只要提供治疗方案就行,她们的工作已经算是顺利地完成,可病人离开医院后活个三五年,跟接受治疗活个三五十年,完全是不同的概念。
很多医院的所谓专家因为水平问题,根本诊断不出准确的病因,他们不会说自己是个垃圾,而是选择说个最有可能的病,然后用各种理由让病人转院,这样一来他们的工作还是“成功”的。其结果就是得了大病的病人绝大部分都有二次就医、三次就医的记录,而之前做过的那些检查转院之后还得再做一遍。
李安娜不想成为那样的医生,可今天她的信心却被击得粉碎,原来她一直引以为傲的能力不过是个笑话,随随便便一点问题就能让她一筹莫展。她鞠躬道歉,是因为梁葆光将这个病例拿出来当比赛的题目,是给予她们信任了的,而她们辜负了这次的机会。
“相信从今天起,你们应该就会明白,咱们做医生不仅仅是给病人做做诊断开开药,工作中还有其他很多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