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房花烛夜,新娘坐炕沿。
头披红盖头,专等郎来掀。
岳梓童等了很久,都没谁来给她掀起红盖头,唯有低低叹了口气,素手抬起,轻轻掀了起来。
圆桌上的烛台上,已经淌满了烛泪。
橘红色的烛光,无风自动,让人忍不住怀疑在下一刻,就会有脸色惨白,吐着红舌头的家伙,忽然从烛光照不到的阴影里走出来,格格鬼笑着:“娘子,天色不早,为夫是否该帮你宽衣解带,安歇了吧。”
烛光虽然不是很亮,岳梓童的视力却不错。
她没从洞房角落阴影里,看到任何不正常的东西。
她慢慢地回头,看向了右侧床头上的布偶。
李南方的布偶。
栩栩如生,穿着藏青色的立领中山装,崭新的皮鞋擦的很亮,一副很骚包的样子。
画师的画技果然要得,根据李南方照片画出的这张脸上,就连贼兮兮的笑容都完全一样。
可是,李南方却没有眼睛。
没有眼睛的布偶,再怎么栩栩如生,也没有灵魂的。
没有眼睛的人,无论是活人还是布偶,眼眶内都白森森的样子,都很可怕。
还特诡异。
饶是岳梓童迫切希望李南方能忽然活转,可在和布偶对望片刻后,还是觉得心里发毛,赶紧看向了桌子上,轻声说:“画师说,只要给你点上眼睛,你就会有灵魂了。希望,他说的没错。”
岳梓童迈步下床,走到桌前,拿起了早就准备好的画笔。
颜料盒里,只有黑色一种颜色。
眼睛本来就是黑色的不是?
拿起画笔在颜料盒里蘸酱那样的蘸了下,岳梓童转身来到窗前,左手扶住布偶的右肩,右手里的画笔,慢慢点在了它的左眼里。
岳梓童小时候学过一段时间的画画,虽说画技距离“大家”还有地球到月亮的距离,但在布偶白内障般的眼眶里,点个眼珠这种活,还是能搞定的。
画笔抬起时,岳梓童就觉得洞房里的光线,猛地亮了下。
这都是因为布偶有了眼睛。
或者说是有了灵魂。
任何东西,只要有了灵魂,就会有了生气。
生气不但能改变枯燥的气场,也能影响光线的亮度。
灯下看美人儿,越看越美这句话,就和生气有着一定的关系。
尽管布偶是个独眼龙,另外一只空白的眼睛,依旧是很可怕。
玉手轻点。
再次抬起时,布偶就变成了活脱脱的李南方。
仿似有如神助,画技很一般的岳梓童,在给布偶点睛后,它立即给她一种强烈的错觉,马上就会跳起来,一把采住她的头发,恶狠狠的摇晃着大骂:“岳梓童,你这个蛇蝎毒妇。大爷我为你,为岳家争取了那么大的利益,可你还不知足,要把我最后一丝利用价值也榨干!你还有人性吗,你还算是个人吗!”
“对不起,对不起,南方。”
好像真听到了布偶在这样吼叫,岳梓童右手一颤,画笔从手中落下,擦着布偶的左脸,划出了一道黑线。
她却没看到。
因为她已经闭上了眼,任由大颗大颗的泪珠,从眼角滚落。
她不住地给李南方赔礼道歉,希望他能在九泉之下,原谅本哀家不得不这样做的苦衷。
废物利用――
总之,岳梓童解释老半天的意思,总结起来后就是这四个字。
“原谅小姨的不好,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