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地望着画十三。
画十三着实大吃一惊,蓦地转过身来瞪大了眼睛看向京墨,冷不防用力过猛背部伤口突然一抽,疼得他再次瘫倒在榻,京墨连忙去扶他,他却警惕地避开了她的手:
“京药师,此话何意?”
“事到如今,你还信不过我么?”京墨缓缓摇了摇头,低眸浅笑道:“我一直怀疑你到底是什么人,直到昨晚无意中听见长灵分明喊你‘十三少’,试问又有几个寻常画师能随口道出周太傅的双重嵌套画法。只是我不明白,你明明是‘笔落惊万象’的画十三,到底为了什么改名换姓地乔装易容潜入画馆?”
京墨心里的谜团太多了,她有时隐隐觉得画十三的目的和她一样,都在于周荣,可当周荣亲口说要收他为徒时,他竟执意拒绝了,那到底还有什么值得他这样大费周折?
“眼看就要画馆复审了,蛰出在即,告诉你也无妨。”画十三淡淡笑了,“在下,画十三。此行,为一个人。”
京墨一下子想起了徐飞命案当日,她回沁园的路上,在城南街市口一个卖面具的摊前逗留了片刻,却不想被画十三认成了他的旧人,还听到了许多不该听的话。
“我知道了。伤口包扎好了。你好好休息,我走了。”京墨眸色黯然,突然不再再问下去。
“你知道了?”画十三心思一转,揣摩着京墨的神情和反应,顿时会意,笑着解释道,“我是为了,我的师父。这些年,离开这里或回到这里,用不用‘画十三’这个名字,原因只关乎我的师父,非关风月。”
京墨蹙着的眉头不由松了松,她小心翼翼地抬眸看着画十三沉静如潭的目光,低声嗫嚅道:“其实,你的风月又与我何干呢…江湖上十三郎的风流韵事,也不是一桩两桩了,怕不止宫中的女史官关大人一个…”
还说与她无干?时隔多日,天瑜的姓氏和官阶她倒是还记得一清二楚,画十三的嘴角不自觉地扬起,柔声温言道:“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我与你在周府堂上做了半刻夫妻,算下来,也合该积累了几日的恩情。你怎么这样冤枉我?”
画十三见到京墨局促无言,继续解释道:“天瑜她…我确实对她有所亏欠…”
“我听到了几分,你似乎失约于她,她好像,等了你很多年。”京墨回想着当时像个局外人一样听到他二人在街头并不愉快的一番对话。
“嗯。”画十三心里其实噎着很多话想解释给京墨听,但不知怎么,最终只挤出了一个字。
“她很在意你。你们,有什么话尽早说清楚,也好早日和解。”京墨垂着头,语气轻柔到有些有气无力,“今日在周府,算是赔了夫人又折兵,画被他烧了,你也受了伤,都怪我,连累了你。”
画十三对关天瑜的事一时不知怎么回答,他木木地看着京墨,见她正要转身离去,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从袖间掏出了一样东西,递给了京墨。
京墨不禁捂住大吃一惊的嘴巴,不可置信地瞪圆了一对杏眼:“这幅画不是被周荣烧了吗?怎么在你这里!”
画十三抿了抿嘴,轻笑了笑:“他还没烧完郡主就来了,我趁乱从桌上胡乱扯了幅画焚在他脚下,把这幅残存的画悄悄顺走了。”
京墨惊喜之余,心情渐渐变得无比复杂,她想到周荣烧画的那一瞬间,她瞥见了画中的第二重画景,她手中这幅半残的画顿时变得像烫手山芋一般。
画十三留意到了京墨的反常反应,不只现在,包括当时在周府,她心里一定藏着别的什么。
“你认识,周荣口中的那位药师朋友,商陆么?”画十三探问道。
京墨听到这个名字,蓦地抬起了头,仿佛心底最深的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