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中年男子坐在花海之外恬然品茗作画,而画旁,有句眼熟的题诗:
怊怅有微波,残妆坏难整。
这是京墨第一次登门周府时,被周荣揽在怀中随口回他的一句诗。京墨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心绪复杂难辨。
周荣又往前跨了一步,距离京墨仅有咫尺之遥,四目相对之间,周荣深深吸了一口气,幽幽说道:“徐飞之死让我明白一个问题,杀人,有时候并不是最便利的办法。婉儿,哦不,京墨京药师,我不杀你,你不是喜欢假扮妓女么?我就让你尝尝,什么叫有苦难言,什么叫生不如死!”
话音刚落,周荣示意几个府兵把京墨拿下,狠绝无比地厉声喝道:“把她的衣服给我扒下来!扒到一丝不挂!”
“哼哧哼哧——”
一阵拼命发自肺腑的闷闷声响从地上瘫痪的喉咙间传来。商陆直挺挺地躺在地上,牟足了劲,怒目而视,神情惊悚骇人,想要阻止什么,可却丝毫动弹不得。周荣像看刍狗打滚一般玩笑视之,在一旁冷嘲热讽道:
“哟,商药师,这时候知道心疼你师妹啦?也对,她不仅一心一意地照顾你,而且还不顾一切为了你来到这里,这般情深义重,连周某都感动了。对了,京药师还不知道商药师当年和我的渊源吧?”
商陆突然把猩红的双眼睁得又大又圆,近乎狰狞地死死盯着周荣重重地喘着粗气,想要阻止什么却无能为力。周荣一脚砸在了商陆的胸口上,锤得他五脏震痛,京墨惊呼一声却被府兵们拉住了,只听周荣阴沉冷笑道:
“哼,都这时候了,还装什么同门情深?你之所以肯把杏林谷的地图给我,还不是因为我答应你杀掉你的师妹,以防她夺走你的谷主之位!”
“什么……”京墨惊住了,膝盖一软,跪倒在地,泪水不知何时已经模糊了双眼,可一池秋水却蓄满了死寂与悲戚,她对着商陆艰难发问道,“师兄,他说的,是真的么?”
商陆收起了对周荣的狰狞目光,他缓缓迎上京墨的无望眼神,京墨在他眼中看到了无可辩驳的悔恨与万丈深渊般的歉疚,她的整颗心顿时像被巨浪掀翻了、击碎了、毫无知觉了。
她呆呆瘫坐在地上,看着不远处瘫卧着的商陆,她忽然笑了,笑得双肩一抽一抽地颤抖着。她身后的府兵像架犯人似的把她一把提了起来,继续遵照周荣的指令,一层一层扒去她的衣服。而京墨毫不反抗,一双死寂又空洞地目光定定地落在商陆身上,神情缥缈地咯咯笑着。
城门附近,两匹烈马嘶鸣奔腾,却怎么也驯服不了似的死命往城里挑头,马背上,画十三拉缰绳的手都被磨破了,却仍然犟不过富贵人家饱受训练的畜生。他的目光穿过城外一片荒草萋萋,寻觅着曼曼口中的废弃茶馆,可胯下的马差点就驮着他扭头朝来处奔去,到底是老马识途,画十三心急如焚又无可奈何地大喝一声:
“下马!”
在京墨的衣服被脱得只剩下一身单薄内裳时,她满脸死寂一般地清冷无谓,宛如一盏熄灭的烛台,木屋里时而寒风瑟瑟,她却怔然不动,似乎在和她的性命作对。
一个扒衣服的府兵见到京墨玲珑有致、若隐若现的纤纤玉体,壮了壮色胆对周荣抖机灵道:“大人,既然这女的是个妓女,不如便宜了哥几个享用享用!”
周荣眼里顿时腾起一道寒光,往前大跨了两步一把抽出这个大胆府兵的剑,对着他的裆下狠狠一刺,一声嚎啕惨叫惊得众人退避连连。
“没轻没重的狗东西!”周荣恶狠狠地甩话道,“拿绳子把她给我绑了!婉儿,你虽负我,我却没忘记你说过的七日之约!我要让你一直悉心照顾的师兄,亲眼看着你是如何被我糟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