钧一发的是,对面悬崖上确实有人,但那些人并不惊奇,而是无比警惕地引满大弓,仔细留意着如枯叶一样悬在悬崖下的两个人影。
画十三听到了熟悉的声音,这才从恍惚中微微回过神来,看清楚了抓住自己的这双手不是来自当年殒身崖下的师兄,而是他此行寻寻觅觅的京墨,他强忍住颅内一阵阵翻涌上来的眩晕,醒了醒神。
京墨看到画十三鼻子下的血迹,明白他又是晕血之症发作,只好不停地喊他的名字。突然,一支冷箭从天而降,只差几寸就射中了画十三的心脏,画十三一个激灵清醒了大半:“塔矢的边境骑兵!”
京墨陡然一惊,吃着力晃动藤蔓,想把画十三挡在身后。而这时,京墨忽然感觉到腰间的藤蔓似乎传来一阵力道,崖顶传来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
“十三少!是你吗?”
画十三此时勉强抖擞精神,扬声回道:“长灵,拉我们上去!”
紧接着,藤蔓开始吃力地一寸寸上挪,而对面的骑兵们看到他们似乎有所行动,便更加不问青红皂白地朝着画十三和京墨一齐引弓发箭,一时箭矢如织想要网罗住循循而上的二人。
画十三鼻子里还在流血,可他已经顾不得晕厥不晕厥的事了。此时,虽然雷公峡两头相距甚远,箭矢偶有偏差,但很有可能会在登上悬崖之前被射中负伤,即便他们侥幸没有被射中一箭,但若被射中的是藤蔓,两个人都会葬身峡底、万劫不复。
画十三已经彻底清醒了,在京墨筋疲力尽之时,他用尽力气死死抓住了藤蔓,牢牢抱住京墨,看了看身下的云雾缭绕的万丈深渊,又看了看她眸中掩饰不住的忧心恐惧,耳畔的风呼呼作响。他低声问道:“京墨,你怕不怕?”
京墨轻轻咬了咬已经发白的双唇,冰凉的双手紧紧环住画十三的腰背,她说话的时候眉目间似乎都在微微发抖:“我不怕。画十三,其实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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