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季毅颜老先生已是古稀之年,却是鹤发童颜,精神矍铄。
竹然同朱赫瑀一起进入书房,可没想到一进门险些被老人家撵出,经朱赫瑀解围道:“您细看看,这是徒弟侧妃竹然,并不是颜儿。”
老人家细端详了一会,脸上的神情变了又变,最后才让两人进了书房。明明很难过,却向朱赫瑀笑着道:“听人说小颜儿去了,问她娘啊、她娘不说,问小炫子、他也不言,这都学会了骗我这个老头子。”
见朱赫瑀沉思了一会也不去作答,颜季毅轻道:“小颜儿嫌贫爱富、爱慕虚荣,走便走了!你呀,”说到此处不觉看了一眼竹然,又对朱赫瑀道:“你呀也别再想了,好好过日子!”
朱赫瑀不忍去看颜季毅强装刚强的样子,想当年他和杜毓颜恋爱的时候,他这个师傅是十分赞同的,后来母妃容贵妃失势,杜毓颜当了太子妃,颜季毅便再不让杜毓颜登颜府门。作揖答道:“是,师傅说的是。直身时看了看并肩而立的竹然,又去用力地握住她的手。
“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今日怎么想起到老头子我这里来了?”颜季毅低头擦起了书案上的两只翠玉白菜,问朱赫瑀道。
朱赫瑀却是狡黠辩解:“徒弟今日前来是来探望您老人家的,顺带着……”
颜季毅哐当放下手中翠玉白菜,朝外喊道:“油嘴滑舌!来人,送客!”
竹然在一旁暗看朱赫瑀一眼,只见他作揖道:“今日前来有三件事请师傅帮忙。”
“你当我是神仙啊!”颜季毅虽是如此说,可脸上已是展露笑容,适意朱赫瑀去说说看是哪些事情。
“一来是为了让侧妃欣赏师傅的丹青墨宝,二来是替韩湘夫人求一幅师傅大作,三来……”朱赫瑀沉吟半天,刚欲开口,颜季毅像是猜到什么似的道:“前两件事情准了,只是这第三件事情要是牵涉到朝堂,我可无能为力。”
朱赫瑀眸光异常坚定地对颜季毅道:“师傅,是国家之事!百姓之事!”
颜季毅听后良久无语,最后叹了口气道:“罢了、罢了,给你!”
竹然身为旁观者当然听不明白这第三件事是什么,只不过颜季毅当初是随朱昀的父亲朱榷打拼出垣谳国江山的开国元勋,朱赫瑀向他要的东西想必是对朱昀也是有震慑力的。
颜季毅书房有一道暗门,打开暗门,从南到北,依次按时间摆放着各个朝代的名人之作。其实朱赫瑀不了解竹然,竹然不喜欢赏画也不喜欢鉴画,之所以能看出画的真伪、年代、品次也全凭竹长郡请来的师傅教的好,还有就是她母亲董玉清,在丹青作画上造诣非常。
在最外面靠门处的一幅挂画,一下子吸引了竹然的注意。是一幅近代画作,画上画的是一位豆蔻年华的女子,右手捧书,倚梅而立,脸上笑靥如花,正做偷窥室内先生教书状。
“敢问颜老先生这浩杰是哪个浩杰?”竹然看着画作左下角的印章,春天在衮州冯立松的清风书院时也见到过这位浩杰大师之画,只是当时并未放在心上,可是现在不同了。因为这幅画作中的女子像极了母亲董玉清,试问这世间有九成相像的人么!
“董浩杰。”颜季毅道。说到这个名字时颜季毅不能不去唏嘘。他这一辈子自认为文人清骨,心胸坦荡。可是却因为爱女颜铃钰做错了一件事,最后弄得一代大儒董浩杰家破人亡。
竹然点了点头,将心中的猜想又重新放回了心里。母亲董玉清从不曾去提她娘家之事,小的时候,见竹语的外祖父每每来到竹府,竹然也问过董玉清,可却以董玉清暗自流泪收场。自此竹然再不敢提母亲娘家之人、之事。现如今却是暗自揣度这董浩杰不会是母亲的父亲,自己的外祖父吧。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