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快走到王府时,突然停了下来。原来是李文海拦下了马车,来接竹然。
没有驶向王府,而是朝着天水湖方向驶去。马车上只有竹然和李文海两人,没有侍卫或是下人跟从。李文海在前驾马,竹然隔着车帏问道:“李总管,我们这是去哪里?”
“回侧王妃,去天湖居酒楼。”
竹然和朱赫瑀即使是到了如今这种程度,即使朱赫瑀曾对竹然说过今生今世再没有锦州之事,此时竹然还是出了一身冷汗。他不会又利用自己吧!
到了天湖居,竹然从马车上下来,李文海便作揖道:“侧王妃,老夫告退了。”
“李总管,”竹然叫住李文海,问道:“王爷…王爷没说带我来这里做什么么?”竹然不能忘记,在锦州时玉笛将她送到驸马府,也是这么说的。
李文海不明白竹然为何会紧张,回答道:“侧王妃稍后就知道了。”
竹然看了看太阳,大约快到申时了。看着李文海慢慢远去的背影,轻笑笑问自己:养尊处优的日子过惯了么?既然不相信他,那便相信自己吧!
“朱夫人,你可是来了!”酒楼里的老板娘迎了上来。
竹然不明所以的看着来人,是个微胖,皮肤白皙的中年女人。
“里边请吧!”
竹然点点头,被女人引到酒楼里边。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对女人道:“能做一些吃的么,我有些饿。”今早忙着水辛出嫁的事,到现在还不曾用过膳,不管要发生什么,总要有应对的力气才行。
“快去给朱夫人准备些可口的饭菜!”说完女人继续引竹然走进二楼正中央的一间最大的上房。在进去前,竹然试探的问女人道:“为什么没看到客人呢,今日这里不做生意么?”
女人一听,满脸笑意的对竹然道:“朱老板花重金包下了这里!朱夫人能嫁给朱老板,真是有福气!”
“朱…朱老板?”竹然看着女人重复一遍道。
“瞧我!可不能再说了,再说说漏嘴了!”笑着引竹然进屋。
在打开房门的那一刹那,竹然心中有说不出的滋味,反差、诧异、惊喜、感动、还有误会她的愧疚,以及不相信他的自责。
房间完全被布置成了新房的模样,红烛、囍字,红色被褥,在红色被褥上还叠放着竹然以为一辈子都穿不上的喜服。
几个长相水灵的姑娘来服侍竹然更衣,打扮。在涂完唇红,完成了梳妆的最后一步时,其中一个姑娘问竹然:“朱夫人看看可还有修饰之处?”
竹然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原来她也能如此光彩夺目。唇红都已涂完,她已经不能再吃东西了,可她却一点都感觉不到饿了。
服侍的姑娘将室内的窗幔都放了下来,然后退了出去,将门轻轻带上。外面已经见黑,室内放下窗幔后屋中更是昏黑。没有点蜡烛,竹然坐在榻上感觉心跳已及自己的呼吸声都是那么缓慢,好像每过一刻都需要平日的十倍。这是新娘在等新郎的焦急么?竹然在心中道,想着想着却是笑了。
门外突然有了声响,站在门外的人好像在郑重其事的做一件什么大事,小心推门进来。似乎已是熟悉了室内的布局,进来后便直接向窗旁摆有蜡烛的大案走去。一只、两只、三只、五只、象征十全十美的十只蜡烛依次被点燃,室内逐渐亮了起来。他身着红色喜服的样子浮现在竹然的眼中,竹然新娘的妆容也进入到了他的心中。相视良久,朱赫瑀向竹然走去,坐在她的身边,轻轻扳过她,温柔说道:“欠你一个婚礼,现在补上可以么?”
“既然是婚礼,为什么新娘没有红盖头?”即使此刻竹然心中已经满足了,但还是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