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十二日,多云转阴。
上午训练,贝儿非要我试试她的那把格洛克,打空了三个弹匣,累累累累累累累啊累死我啦……我又不是战斗型的。
赵高哥哥失踪了一整天,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去了,主楼里没有餐厅里没有仓库里没有医院里也没有,到现在都还没出现……他跑到哪儿去了啊?
赵高哥哥你快点回来啊回来啊回来啊。”
“五月二十二日,晴转多云。
上午赵高哥哥带着执行部出门执行任务,听说在附近的街区里发现了潜伏者,学院戒严了一整天,上校跟我们说安全区的防御系统现在还不完整,每个人都必须提高警惕。
下午六点的时候赵高哥哥回来了,执行部有人受伤,不过不是很严重。
昨天餐厅的老厨师和我说跟上帝祈祷可以保佑赵高哥哥安然无恙,他送了我一个十字架,我在自己的房间祈祷了整整一天,赵高哥哥果然平安回来了……上帝真准。
啊……我还没吃过晚饭呢,饿了一天了,写着写着就饿了。
去看看餐厅里还有没有东西吃。”
“五月三十日,小雨。
下了一整天的雨,赵高哥哥今天不值班,又睡了一上午,我去的时候他还躺在床上。
他还佯装自己不在房间里,我怎么拍房门都没有回应。
所以我只好爬窗户进去,刚好撞见他拿枕头捂着耳朵睡懒觉。
他还骂我,怪我私闯民宅。
赵高哥哥这个蠢货。
蠢货!
蠢货蠢货蠢货蠢货大蠢货!我以后再去叫他我不就不姓赵!”
阿利安娜靠着桌脚,坐在地板上,一页一页地翻看那个女孩的日记,这本日记封在抽屉里保存了四年,纸页稍稍发黄,赵沐的日记大多都很短,她大概没受过什么专门的读写教育和训练,写出来的句子大多简单短小,不擅长叙事,所以基本上都是在记录情绪,阿利安娜看着看着无意识地微笑起来,她能想象当年那个女孩坐在这张桌子前,一边气嘟嘟地鼓着嘴一边在日记里骂赵高是蠢货。
这哪里是赵沐的日记?她自己的事几乎只字不提,满篇都是赵高哥哥赵高哥哥,那个傻姑娘的生活当中……从来都只有赵高一个人。
阿利安娜安安静静地翻动纸页,某个年轻女孩的生活从她的指尖流过,房间里很寂静,分明是隔着四年的漫长光阴回头看这些往事,但这本日记仍然给她这样一种错觉……好像她现在起身打开窗户,还能看到这本日记的主人从窗外走过。
仿佛那些痛苦的,悲伤的,沉重的往事都从未发生过,阳光依旧灿烂岁月依旧静好,你站在窗台上,那些人仍然依旧站在原地对你露出微笑。
安娜一边看一边微笑,泪水顺着脸颊滑落。
赵沐的日记最后只记到了六月九日。
“六月九日,阴。
前几天都在下雨,今天雨终于停了。
他们说是有台风登陆了,赵高哥哥说今年的台风名字叫李逵。
李逵是什么人啊?
学院发布预警,说接下来的几天里可能有大到暴雨,我得去检查一下雨伞和雨衣有没有坏。”
这是赵沐最后的日记,只有几十个字,普普通通毫无异常,再往后翻就是空白。
没有六月十日的日记,六月十日那一天的事她没法记录下来,因为她死在了那一天。
那一天学院遭到了前所未有的袭击,损失惨重伤亡过半,几乎全部沦陷,如果不是丧尸和猎人在最后一刻忽然撤走,上海海军军事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