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青坐在椅子上思考着花婶说的话,虽然是决定了无论怎样都要试一试的,但是一想到自己小时候经历过的那些事,那些他辗转反侧流离在外的时光,他就从内心开始抗拒。
不是他固执,而是那些痛楚早已经深入骨髓。
窗子外面的月光比往日都要来的浓烈,皎洁的像是不染尘埃,他已经来到这永安城半月有余了,不仅没能破案,还把言木给搭了进去,对于从小把他给养大的言家夫妇他真是没有脸面去见。
他们护他长大,他却不能护言木的平安。
他缓步走到言木的床边,拉着他的手,言木的手心还是热热的,呼吸也是热的,整个人就像是睡着了一般,他轻轻地拍了一下言木的脸,缓缓说,“你要是睡够了就起来吧,要是单纯的想要吓唬我,那么你赢了,只要你起来我就全都听你的。还有你喜欢的那间屋子,全给你,里面我给你买了好多喜欢的东西,你快起来,我们去看一看。”
顾长青看着沉默的言木,像一个小女孩一样碎碎的说着无用的话,以前的言木总是这样,在他难过的时候无聊的时候觉得走不下去的时候,就会这样一直陪在自己的身边,看似说的都是没有用的废话,其实要不是那些废话,顾长青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走过来。
那是顾府接连出事的半年之后,顾长青在经历了失去双亲的痛苦之后,还要看着那些要债的人抢走东西霸占宅子,无家可归的他在邻里和爹娘的亲朋好友之间过了半年煎熬又残酷的日子,最后,是言家夫妻两人看着他着实可怜收留下来,开始说是和言木做伴,其实更像是把他当做儿子来养。
那时的他,刚进入一个陌生的地方陌生的家庭,百般的不适应还生了一场大病,于是只能终日的躺在床上,抬眼只能看到日出日落。
和他同岁的言木害怕他被憋坏,就自己去北山挖了一大片的花花草草给种在窗子外面,一开窗,顾长青躺在床上就能够闻见春天的味道!
他还整天窝在顾长青的房间里,又总是说他自己的房间不够暖,就算是被嫌弃,他是一副赖到底的样子。
其实,顾长青一直都明白,言木这样做不过是想陪着他而已,一个过早的体会了生活的苦楚的孩子,心比谁都敏感,所以也比谁都更加的记住那些好。
想到这些,顾长青的心里就像是打通了一个无底洞,痛苦的同时感觉像是没有着落一样。
心一直在那个黑洞里飘浮着,上不去也下不来。
“来人啊。”过了良久,久到外面的天已经像是沉下去的黑幕,月亮也躲藏在深厚的云层中做起了懒蛋。
这仅仅的三个字,担负着更多未知的命运,它昭示着顾长青的决定!为了言木的命,他再无禁忌。
什么鬼,什么人,他都要一斩而下。
花婶接到来人的通知之后,着急忙慌的穿好外衣,夜已经很深了,她是在睡梦中被叫醒的。
外面的地上还有积雪,没有月光的夜晚就连它都沉寂了下来,只是这雪早已经停了,温度却是愈发的低下了,花婶打了一个哆嗦之后把自己外面的棉衣裹紧了一下,睁着还迷糊的眼睛问来通知她的衙役说,“建成,这大半夜的大人找我什么事啊?你可知道?”
那个叫建成的小衙役摇摇头,“姑姑,你可是抬举我了,大人有什么事情我怎么会知道,他又不会特地的与我说来,我不过就是一个粗使的小衙役,面子还没有鞋底子大呢。”
“你看你看,我就问你一句话,你就一堆话等着我。”建成是花婶的亲侄子,虽然年纪小,但是脑子好使,刚才也不过是和姑姑抱怨一下自己的壮志难酬只能做一个小衙役,如今也知道是自己说错了话,便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