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傅说道:“你喜欢就拿去吧!这也不知道是谁放这里的,好几个月了。”
高正楠笑道说了谢谢:“哪天有人来找,你让他找我要。”
他边笑边翻着书页,不禁意翻到那一句:畏惧忍受痛苦比忍受痛苦本身更加糟糕。
他的笑意凝结了,这让他想到了苏阳。这个年纪看起来比他还小几岁的小伙子,在他身上发生的事情,还有多少是没有看见的呢?
宿舍里那盆黑郁金香依旧含苞待放,不肯多松动一丝缝隙。高正楠弯下腰仔细地观察了它好一会,说道:“现在只有你陪着我啦!”
放松下来的他,翻动了书页,也许是跑步累了,也许是哪里飘来的阵阵微妙清香,他的眼皮慢慢放松下来。
窗外微风静静地抚动着低垂地夜幕,有几团暗云慢慢靠近了。一条极细的黑线仿佛是从云层里直泻下来,探头着在郁金香花苞上方停住了。黑线绷得直直地,一瞬间仿佛蓄足了力量直插向花苞中间,如一把利剑快准狠,花苞没有一丝抖动,黑线似乎已经进入了花苞内层,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原本绷得直直的黑线,被快速地吸进花苞内,花苞像一个吸奶孩子一般,卯足了劲抿着嘴,鼓着腮帮子大口吸进黑线,那几团暗云想游离而去,拼命四处挤兑,如同被困在了玻璃罩里,如猛兽困斗起来。一切都在无声息的进行着,不到一刻钟,郁金香花苞已经心满意足地吃光了所有暗云层,它打了个饱嗝,一阵氤氲从花苞上方冒出。
一个花瓣伸了个懒腰打开了自己的腰身,呼朋引伴之势其它几片花瓣相际舒展开来,雌芯的蓝色变得烟气弥漫,六根芯柱向四方伸展,雄芯披着金光如同一个高傲的女王,直挺着腰身,仿佛巡视着属于它的王国。
高正楠均匀的呼吸声慢慢地吸引了郁金香花朵的注意。金光女王侧了一下头,整朵花如同一个得令的军队动作齐整的向高正楠睡卧的方向弯下了腰,是致敬,是爱惜,是怜悯。一束温暖的金光徐徐落在了他的眉心,也落在了他的梦里。
“爹,让我来。”一个眉目清秀的少年骑在一匹枣红马上,拉开手上的弓箭稳稳地向前射去。一只野兔飞快地没入了草丛中,少年并不气馁,催马追上去。身后中年男子豪爽地笑着:“华方,你一定要把那兔子带回来。”
少年没有不回头,脸上洋溢着自信的面孔。枣红马在草地上撒开四蹄,它与主人心意相通,紧随着野兔。那只灰毛野兔见追兵庞大,从半坡上急拐而下,往溪水边跑去。溪水尽头就是树林,林间自有野灌荒草可以遮身。少年眼见野兔从身边侧奔而过,知其深意,举箭再射,那兔子随着箭气一个打滚至落溪水边。
枣红马带着少年缓缓从半坡而下,近溪二十尺远,少年勒住僵绳,翻身下马,寻着草痕往溪边走去。少年眼前一个更大的兔子隐约就在眼前,取出背后的羽箭搭在弓上。忽然他听到一个婉转的声音,如丝丝细雨般轻柔:“谁射伤你了?你这样是跑不动的。”
少年心中一动,问道:“谁在哪里?”
一个小女孩脑袋从一团雪白中冒了出来,缓缓转过身。她一袭白衣白衫,远远看去还真像一只大兔子。她盯着少年,没有丝毫怯懦,双丫髻分于头顶两侧,一汪水灵的眼睛,嘴唇薄且淡分,脸颊并不十分红润,却自有孩童的粉嫩。她站在溪水边,手里侧抱着的正是少年射中的那只野兔,箭竟然射在了前腿上,血污了灰毛,渗进了她的衣服里。
“它是你猎射的么?”小女孩问道。
“正是,你是谁?怎么会在猎场里?这里普通百姓是不能进的!”这少年正是华方。
“你射中了它的腿,只怕它要很久才能走路。”小女孩低头看着怀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