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时间静默了很久,似乎都听得到彼此的呼吸和心跳。
“9岁那年。”病床上的人开了口,高正楠半倾斜身体仔细聆听着。“我记得那天是我的生日,早上妈妈打了两个荷包蛋给我,我分了一个给小芬。”嫌疑人的眼里有了晶莹的闪亮。
“吃完饭,妈妈说要带我俩去买衣服,从家里走到镇子上,小芬一直喊累,这小丫头,从小就被宠坏了。妈妈一直咳嗽,我说我来背她吧!路很远,但我们三个都很快乐。小芬在我背上一直唱着歌,妈妈虽然病着,但精神很好。”病床上的嫌疑人喃喃地像是在呓语一般。
窗帘被拉得很低,晨光从百叶窗的缝隙里穿透进来,房间里渐渐明亮起来。
“妈妈给小芬买了一对红色的小发圈,”嫌疑人语气缓沉地讲述着:“小芬扎在头上,嘟着嘴问妈妈漂不漂亮,一切都那么……”他的话忽然中断了,一滴泪从他的眼角滑落。
他哽咽了一下说道:“妈妈看到一条深蓝色的裤子,说很适合我,在我身上比划着。就在这个时候忽然蹿出几个年轻人,说他们那里有更好质量,价格更便宜的衣服,妈妈开始并不相信,其中一个人说你们去试试,反正试又不要钱。说完他们便拉着妈妈走进旁边一条小巷子里,我和妹妹也被推搡着一起进了一间民宅里,只是一进去,他们就关了门,屋子里很黑。”
他顿了一下,眼里的泪水止不住地流了下来:“我妈妈……妈妈叫嚷要出去,他们强硬地把她推到后面的小房间去,妹妹吓得大声哭起来,他们打了她一巴掌,我拼了命的去抓那人的手。有个力气大的家伙,很轻易的就把我拎了起来,我们三人最后都被塞进了小房间。妈妈一直求他们放了我们,一直哭,跪下来拼命地磕头。后来,那个力气大的家伙……”他说到这里忽然停住了,望着高正楠说道:“一刀一刀,刀尖落在……她……身上,”他的睁大了双眼,里面充满血丝:“血流了一地,像沷出来的水一样,流啊……流!我和小芬那一样就坐在那样的血里,一整夜。”他大口地开始喘气,双手拼命抓紧自己的胸口,仿佛有人捂住了他的口鼻无法呼吸了一样。高正楠上前稳住他的身体说道:“看着我,看着我,现在这里没人能伤害你们。”
医生冲了进来,看到苏阳的呼吸器已经摘掉,整个人绷成一条直线,他们要给他注射镇静剂。高正楠阻止道:“让他自己挺过来。”他抱紧了苏阳说道:“苏阳,你可以的,你可以面对的。那不是你的错,真的不是你的错。”
医生束手无策地站在一旁,看着队长,等待着他下命令。队长扬了扬手,一行人又退了出去。
三忘站在角落里说道:“苏阳,阳阳,原来你在这里……”
她冲着高正楠说道:“帮你可能没什么好处,但是让他们母子团圆,也许是一件不错的事情。”她右手一招,白折扇出现在手中,仿佛它就放在她的手边一样。
哗地一声,她打开了折扇,左手的金光婆多咒将魂魄从扇面分离了出来。那魂魄战战兢兢渐成人形,看到床上的人不由呆立住了,她奔了过去,却触碰不到任何东西。
三忘将右边放直胸前,默念了符咒,苏阳渐渐平静下来。
高正楠拍着他说道:“做得好,不要紧的,会好的。”
苏阳慢慢躺回病床上,高正楠轻声地安慰道:“不急,先休息一会,你想说话了再说。”
三忘将右手摊开,手上的暗夜之光变成细白的光线,将苏阳的魂魄剥离了身体。
三忘对妇人说道:“只有五分钟的时间。”
妇人一把抱信苏阳的魂魄:“阳阳。”
苏阳惊讶地看着年轻的母亲:“我,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