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梦像一只小猫一般乖顺,任由胤禛帮自己擦了芝麻,又指了指另一边脸颊,道:“这儿也有。”,胤禛不疑有诈,侧头去看,见她脸上新雪一般的肌肤,哪有什么芝麻?只看见李梦一脸嬉皮笑脸的模样。
她头顶有新长的茸发,直刺刺地树在头顶,在烛光的光晕里就显得非常明显,配上她满脸蓬勃的、毫不掩饰的欢喜,有一种说不出的清新洁净。
李梦已经比刚进他身边的时候高了一些,脸型更为鲜明,五官更为突出,但仍然是柔和的,只是比原先的四肢纤细的少女阶段多了些肉,显得更加挺拔而精神。她的挺拔是带着水分的那种饱满,没有任何剑拔弩张的傲气和攻击性,只有软糯的甜蜜,仿佛一只蓄满了甜甜汁水的水蜜桃,她穿的是常服,淡青色的底子,樱粉色的小花散落在衣服底子上,领口滚了天青水碧的边,原本温婉文秀的服色,穿在她身上,多出了一种别样的生命力,那种蓬勃是从内里发出的,掩盖不住的生机昂扬。
胤禛越看越觉得喜欢,忍不住就笑模笑样地伸手去抚摸李梦的头顶,李梦看见他脸上的温柔笑意,也笑眉笑脸地凑了过来,欢天喜地地趴在了胤禛的膝盖上,一头青丝本就束得松动,胤禛这样一触碰,直接披散了下来,直盖住了她半边脸,真真是应了古人那句“何处不可怜”。
胤禛喜欢李梦对他的这份黏糊。
热忱的,亲昵的,不夹杂一丝掩饰与矫揉的,真正的依恋。
无论是在他成长的阶段,抑或是在他开府以后的生涯,无论是母辈的女人,抑或是属于自己的女人,在接触李梦之前,他很少能看到这样不矫揉的女孩,快乐、欢欣、包括那一点因为得宠而抑制不住的小小的傲娇,全在她的脸上、身上、 每一根血管里澎湃地流淌着。
两个人相对着笑着,看着,都觉得对方很可亲可爱,四阿哥去摩挲她的头顶,冷不丁就从发丝里抽出一个小圆筒,只比拇指粗一些。上面毛茸茸的都是绒线,缠了不少头发,再一摸,好家伙,又是两个!
四阿哥知道李梦向来爱美,小花样颇多,倒也不以为意,只是拿着那小圆筒在手中把玩了一会儿,才问道:“这是做什么的?”。
李梦微微红了脸,一言不发地睁大了眼,对着胤禛粲然一笑,倒有些羞涩的尴尬。她一根根掰开他的手指,从中抢回那只圆筒,重新将头发缠绕了回去,缩了缩脖子,这才回答道:“卷发器。”。
四阿哥神情温柔地盯着她,仿佛在听,仿佛又不在听,只是看着李梦窘迫的可爱模样,笑道:“那又是什么?”。
李梦见他难得对这种脂粉玩意儿感兴趣,便凑趣解释道:“洗完头以后,趁着头发六七分干的时候,就把头发分成许多份,一束一束地缠绕在这上面,固定好了,这样之后,也可以做别的事情,都不影响。很简单的,有时候都不用翡翠帮忙,我自己就能做。”,
她一边说,一边想起了什么,起身从里屋里拿了一筐子小竹片儿,孩子献宝似地拿给胤禛看:“就是这样的竹片儿,用茉莉水泡软了,加上糯米汁儿,卷成小卷,裹上绒线就是了。”。
胤禛接过来,见那竹片上还有尚未打磨干净的刺儿头,不由得渐渐皱紧了浓眉,道:“这么粗糙的物事,你每天就是和它们打交道么?”,说着扫了一眼翡翠道:“奴才糊涂。”。
只吓得翡翠当即就跪下了,李梦赶紧替翡翠挡道:“四爷,不管她们的事,是我每天在屋里闲着没事做,找这些事情打发时间,我手笨,女工做得不好,也没福晋那个沉静性子抄佛经,只好做这些粗活啦!”。
她只要不吃醋,不发疯,那就是很善解人意,温柔体贴的姑娘一枚,说话做事也让人觉得甚是得体熨帖。胤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