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晋一愣, 人已经被他揽进了胸膛, 她鼻中闻着胤禛身上浓重的沉水香,兼之心中酸楚,只觉得一阵无力, 只顺着躺在了胤禛身边,那窗下软榻极是窄小,福晋躺了一小会儿便已经觉得腰酸背痛,偏偏胤禛睡得极是香甜, 福晋忍不住用手撑着身下,微微掉换了一个姿势,胤禛却加重了手臂的力气,将她揽进怀里。
箫玉备好了洗漱用的热水,打起帘子,原是要进来伺候主子的。见了这光景, 不由得一怔,和福晋眼神正接了个对着,福晋将手放在唇边,对着箫玉微微摇了摇头,意思是让她别出声。箫玉想了想,轻轻踩着步子退了出去,又寻了两个力气大的粗使婢女,将另一件屋中的软塌寻了来, 放在福晋身下, 福晋这才算有了些着力之处。只觉得自己手腕紧紧地被胤禛握在手中, 竟是抽脱不得。虽是睡梦之中,却仍坚持,可见他对李梦依恋之深,福晋想到此处,竟暗暗觉得心惊。见箫玉蹑手蹑脚抱了软被进来,是要给自己盖上的光景,福晋不由得对着箫玉使了眼色,让她将软被盖到了胤禛身上。
夜渐渐深了,天空便像一块深蓝色的丝绒幕布,星子只细细碎碎地点缀其上,勾勒出一轮惨淡的上弦月。福晋原是以为胤禛小困一会儿便起来洗漱准备就寝,没想到这人却真的睡了过去,她向来难以入眠,便是睡在自己那张床上都觉得困难,更别提此时只是睡在一张简单的软榻上,身下只觉得硌得慌,身上虽盖了软被,奈何有大半都在了胤禛身上,福晋微微动了动身子,想侧过身去,胤禛却是像趴怀里的人走掉一样,立即抬手用胳膊揽住了福晋的脖子。
他身材高大,一条胳膊放在福晋脖子上也极有分量,福晋顿时觉得呼吸窘迫,都有些喘不过气来,她轻轻拨开胤禛的手臂,胤禛睡得正香,嘴里嘟囔了几句,霸道地又将手臂揽在了福晋身上,又将福晋脸蛋向自己肩窝里埋了埋。福晋哭笑不得,抬了手轻轻将胤禛胳膊放到了自己小腹上,这才能喘上几口气。
她抬头从窗格子里望向外面的天际,微微月光照拂着树叶,有风过,一树叶子都簌簌地作响,又有夜鸟拍打着翅膀从屋顶掠过的声音,远处复有池塘中鱼儿跃出水面激起的浪花声。
秋意深浓。
箫玉值夜,坐在福晋屋口,听着里面的动静,虽是静悄悄的,但服侍了自家主子这么久,她怎会不知道?福晋这一夜怕是只能睁着眼硬挺过来了。
箫玉心里有些发愣,微微叹了一口气。
胤禛素来怕热,这软榻睡在窗下,虽是掩了窗户,那缝隙里仍然能透进风来,他睡得畅快,一觉竟到了天光朦胧。
胤禛微微睁了眼,先映入眼帘的不是帐子顶,而是屋顶,他愣怔了一下,一转头,才看见福晋正抬头望着自己,两人身下居然是平日里小卧的软榻。
胤禛坐了起来,见身上被子滑落了下去,想了想,才有些明白了,他转头看向福晋,道:“你这样陪了我一夜?”,福晋眼圈下微微发青,只笑着点点头道:“妾身不打紧,在软榻上睡和在床上睡都是一样,只要爷睡得香就行。”,一面说,一面就要下去喊箫玉和其他婢女进来伺候胤禛梳洗。
胤禛心中内疚,拉住她袖子道:“福晋定然没睡好,快上床去睡罢!”,福晋微笑着倚靠进他怀里,柔声道:“爷,妾身睡得好不好真的不打紧,伺候好您才是最重要的!”,胤禛听了,只是拍了拍她手背,低声道:“我知道了。”,福晋见他并没伸手揽住自己,不由得心中微微一沉。
一会儿漱洗完毕了,胤禛又喊了奴才进来倒了几桶热水,这才算是补了昨天晚上没有洗的澡,一切收拾妥当后,福晋换了一身月白色对襟竹叶旗装,旗头还没梳,只是懒懒地放在脑后,人看着卸去了福晋的架子,倒显得温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