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语意不详的话,已经疑心她在宫里日子过得不畅快,刚一回家就想着要拆房子,她从来不是这样的性子,必是受了委屈了。
大步进门却见弟弟妹妹两个坐在八角亭里的小桌上吃红丝水晶脍,丫头们怕她受了凉只开了半边窗,两个丫头立在她身后,一人手里捧着巾子,一人手里托着金盆,预备给卫善净手。
鱼肉肥厚满是油脂,卫修筷子一点点,半碟子都吃尽了,余下的一半儿在小炉子煮的鱼骨汤上涮一涮,熟了就进嘴,味儿比生的又不同,没人在家两个小的作了主,还让怀安捧了一坛子酒来,两个人正商量着吃酒,被卫平逮个正着。
一巴掌拍在卫修头顶上:“小妹才刚病好,怎么让她在这里吹风。”
卫善已经病愈一月有余了,病里瘦了些,病好之后人又开始抽条,旧年的裙子都短了,连鞋都紧窄了,可哥哥姑姑都觉得她是病得辛苦所以才不长肉了,天天想着要给她补一补。
她对着卫修有许多道理,对着卫平又成了听话的小妹妹,才还闹着要吃酒,看卫平来了,立马把筷子放下,又叫丫头搬凳子来,又吩咐沉香烫酒,等卫平坐下,才看见后头还跟着秦昭。
秦昭已经拿起牙箸挑了一片晶莹鱼肉,送到口中嚼起来:“甚时候还添了一个鱼脍师傅。”
自前朝起人多爱吃鱼脍,青鱼鲤鱼片得薄似蝉翼,宴上待客总有一道金齑玉脍,蒜姜白梅栗黄金橘做成酱沾着吃。
这白鱼从庄上送来已经饿了几日,嚼在嘴里清甜爽口,秦昭才吃了一片,卫修嘿嘿一笑,指着卫善:“这是咱们家新请的鱼脍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