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善的屋子被安排在贺氏左近, 贺氏还特意将自己贴身的宫人指派到她身边, 笑盈盈的吩咐道:“仔细侍候着王妃, 若短少了什么, 不等王妃告诉我,你先来报给我知道。”
这是明摆着安插了个眼线在卫善身边, 跟着她又将魏人杰送来的宫人, 寻了由头调往别处,还对卫善道:“王妃只管诚心礼佛, 这些人自有我来打发。”
贺氏能将魏人杰送的宫人打发走,却不能轻易把阮尚宫打发走, 魏夫人派阮尚宫跟到永福寺来本是好意, 阮尚宫久在宫中, 礼仪规矩样样熟悉, 派她跟着帮衬儿媳妇,也是魏夫人一点慈心。
贺氏却觉得束手束脚,又不能将阮尚宫送回宫去,当着她的面只得诚心颂经, 心中既思念父母亲人, 又牵挂着千里之外的丈夫。
贺明达一生造的杀业太重,贺氏原来只能暗中点一盏长明灯,上供牌位还得遮遮掩掩不能刻上姓名生卒,清明下元自己也不敢去拜祭, 只派下人去上香烧纸, 这会儿父亲的牌位就摆在正殿中, 二十来个和尚轮班念经做水陆道场。
阮尚宫看她如此有孝心,还怕她哀伤太过,亲自下厨熬了八珍粥送上,贺氏将她夸了又夸,不住赏赐她,还将自己吃剩下的粥赐给阮尚宫。
阮尚宫第二日便闹起肚子来,只得在屋中歇息,贺氏亲自看望,又派宫人替阮尚宫调理身子,春季本就疾病易生,阮尚宫倒不曾多想,只不住的谢恩,心中不免拿贺氏与甄氏作比较。
贺氏好容易摆平了阮尚宫,卫善又每隔一日来追问何时送她出逃,她被问得烦了,干脆不再见卫善,卫善每回去,都有宫人挡在门外:“咱们娘娘诚心替父母祈福,不许人打扰,王妃还是改日再来罢。”
贺氏是为着监管卫善,才将她安排得这么近,可这也让卫善能够时时知道她的动向,贺明达的水陆道场才刚办了三天,贺氏头两日还在正殿中念经焚香,第三日阮尚宫一病,她立时召见了副将想要召见副将,不料副将先闯进永福寺来给她报信。
魏人骄在晋地苦战不敌已被生擒。
贺氏立时面色煞白,差点晕厥过去,揪着副将问道:“朝中都知晓了?”
晋地久未有战报送出,头一份就是这样的消息,打破了魏宽将晋地纳为已有,让儿子在北边振声势,抵挡卫敬尧的设想。
“还有一封书信,晋王写了信来,欲拿将军为质,将晋王妃换过去。”
“陛下应允了么?”贺氏整颗心揪了起来,抖着声发问,登基还未满十日,便传来这样的败绩,折了两万人马,又失去晋地,以公公的性子,和他素日那些豪言,生怕他不肯答应。杀了卫善没什么,惹怒了秦昭,丈夫如何活命。
“朝中……正在议。”副将跟随魏人骄多年,心中如何不急:“皇后娘娘已然去求陛下了。”
成了帝后,魏夫人不说大刀,带着剪子都进不去紫宸殿的门,魏夫人这时方才庆幸,没有贸贸然把卫善送到成国公府中去,心里虽埋怨儿子不争气,可她只有两个儿子,小儿子在身边了,自然又要替大儿子求情。
贺氏哪里还顾得上水出道场,立即骑马赶回宫城,走的时候还将卫善带在身边,若是消息确实,她便是救命稻草。
晋地大败,魏人骄被擒的事已经满城皆知,晋王送书信来,以魏人骄为质,想要换回卫善更是瞒不住,回到宫城人人看向卫善的目光又不相同。
贺氏此时有求于卫善,两人既没撕破脸皮,贺氏就又有话说,她眉头深锁容色憔悴,两日之间似乎老了十岁,开口央求卫善道:“我大费周章将王妃从宫中带到永福寺,原是想助王妃脱困,不料竟又求到王妃身上,不论如何还求王妃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