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烟颔首,步履动,腰肢扭转,水袖飞流,青丝飞舞,并不是无声的。
这样的飞舞飞流之中,衣衫有声,她的眉眼也有声。
她缓缓舞动而来,裙衣外袍随转而落,越来越近。
许青珂静静看着,偶偏头去拿手边的茶,这一偏头,近前的美人儿.....
正要拔出了袖子中的匕首。
“别太近,你袖子里的匕首让人不安,。”
扶烟顿时脸色大变,舞步也停。
距离许青珂还有四五步远。
她缄默着,似乎无奈,又似乎绝望,“许大人知道我要刺杀你?”
“清月堰松,月高洁,松坚毅,能把这一舞出神入化的人,必然也是一个骄傲的人,所以从未屈从过权贵,所以青海这些官儿也不认得你。这样骄傲的人看我的眼神透着一股不喜欢,不甘愿,既不甘愿,也明知张恒等人要你来服侍我,按照正常情况,鱼死网破也就是了,但你却仍旧来了。”
许青珂端了茶杯,“自己不怕死,想来是被威胁了,若真要用一女子取悦我,未必一定要是你,否则就暴殄天物,既然是你,那就不单单是取悦,倒有可能是取性命。”
“早知是弱柳之人,绝不是大人这般厉害人物的对手,扶烟认败,只可惜连累了别人。”扶烟或许一开始就不抱有太大的希望,面色颓唐,“只希望许大人绕过那些姐妹,她们并不知底细。”
许青珂放下茶杯,神色有些微妙:“恐怕这由不得我说了算,得看费心请动你的人。”
“毕竟,连我的性命都在他手中。”
门推开,门外衣袍雍容华贵,但气质有些懒散的人就站在那儿,踱步进来,慢吞吞的。
“许大人无论到了哪儿,都显得游刃有余,仿佛谁也算不过你去。”
他的笑声寡凉,双眼其实眼线细长,于是笑起来的时候总有几分狐般的狡猾阴冷,但又有虎狼的戾气威严。
很可怕的人物,扶烟再次颤了心。
“侯爷顺路来看我,还请了闻名天下的美人舞曲,赏心悦目,于下官是未知的惊喜,”
景霄踱步而来,“许大人是本侯见过最喜欢撒谎的人。”
“侯爷何此说?”
“本侯是从邯炀不远跋涉来看你的,你聪明绝顶,不知?既知,何来的惊,至于喜.....”
他到了跟前,高挺得很,又是武官,那等气势让人心惊,他俯视许青珂,身体阴影笼罩了许青珂。
“我怎瞧着许大人十分不喜欢本侯,甚有灭杀的心思似的.....”
扶烟几乎能闻到掌握蜀国大半兵马的军侯轻描淡写中的杀机。
是的,他特意前来.....只为一个许青珂。
要杀了她?
“侯爷是在未雨绸缪?觉得下官将来有能力威胁到侯爷,因而提前下手?”
“本侯是一个怕死的人。”景霄叹息,“既然许大人羽翼未丰,今夜又给了这么大一个空处让本侯钻,如何能放过这个机会,虽你这般惊艳的人才,本侯略有不舍。”
他说不舍,脸上也有淡淡的笑意,但眼底是阴冷刻骨的,让人心悸。
许青珂的手指放在桌子上,手指触碰着杯子,杯子中的水的纹丝不动。
显然她半点不惧。
智勇兼备,何等人才。
景霄的目光落在许青珂的脸上,看着她的眼。
“或许你稍微惧怕本侯一些,会留你一命。”
许青珂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