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厚的帘子隔绝了唐欣的视线, 初九所处之处,是一个颇为隐蔽的内间,外人一眼看去,只会以为挂在墙上的锦帘只是一件漂亮的装饰。
初九揉捏着手里的银票, 话音才刚落下, 便见这个用青色缎带束发的清秀小哥,把一千两的银票砸向了木桌。
透过缝隙,他刚好能看到那张银票的一角, 再展开手里捏成一团的五十两银票, 更加确定了心中所想。
“嗯……看来就是此人。”初九眸子眯了起来, 却按住了身边的两人,“先别动,别打草惊蛇,带人围住这里,千万别让人给跑了。十二弟, 你去给世子传信, 说人我们已经找到,但此人内功高深,我们几个恐怕抓不住他,最好是派些官兵来, 以偷盗的名义先把他关了!”
而一身男装打扮的唐欣, 还在四处张望着, 口里念道:“你不会是新来的吧?钱庄里的雇工, 数起银子来怎么这么慢?”
她以前开的是地下钱庄, 当时阿柯那群属下数起银子来,飞一样快,根本不会让客人等上大半天。而且基本上,钱庄都会将银子放整齐,到时候直接拿,数一遍就是了,她看这个灰衣小厮,至少来来去去数了三遍。
这是故意磨蹭了吧……
忽然,唐欣似乎想到了什么,心头一沉。
如果真是故意的怎么办?他在拖时间?
她强撑着不让脸上表情变得太难看,若无其事的斜了一眼窗外。
如果有人发现了这是世子府的银票……报了官,故意拖时间等官兵来抓她,那她岂不是很被动?
可惜钱庄的窗户只透气,小得就连会缩骨功的飞贼都钻不进来,位置还挺高,她这么一望,根本看不到外面什么情况。
唐欣又默默数了一分钟,没有别的客人撩开门帘进来,心下的感觉愈发不妙,静静听了外面的脚步片刻,脸色微变,转身就走:“不好意思,在下方才想起来,自己还有件要紧事,你们先在这儿清点,不着急,我待会儿就来拿哈!”
看起来事情不太妙!这一千两她还是不要了,先找机会躲起来看看情况再说!
然而——
初九忽然一撩帘子,不缓不急地走了出来,眯着眸子,轻声问道:“公子,是要上哪儿去?”
唐欣看清了他的面容,身形一震,再也管不得那么多,拔腿就往门口跑。
没想到,刚一踏出钱庄的大门,外面一圈官兵就围了上来,穿着整齐的制服,还带着武器,团团围在门口,这下,哪怕是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了。
唐欣脸上挂起一丝尴尬的笑容,立刻转身往里走。
钱庄大得很,应该不止有一个出口……
“公子舍得进来了?这下又丢下要紧事,来拿银子?”初九的声音不缓不急,在唐欣转身时,就已经招呼了青衣营的两个兄弟,以及其余部下,堵住了她的去路。
唐欣:……
“这……”唐欣连忙一步跨出了门外,向对面密密麻麻的官兵一拱手,瞬间痛哭流涕,有些悔不当初的意味,“诸位官差老爷们,你们一定是抓错人了,小人既没贪赃又没枉法的,只不过路上捡了一张银票,还以为是飞来横财,这才捡了拿到钱庄换……做梦也没想到这是挂了失的,误会,误会!”
“少废话,先跟我们走一趟。”城中的捕头都出了面,显然并不相信她的说辞,“你有什么话,对失主说去。”
失主?
唐欣脊背一阵寒意上脑,想到齐天佑竟然为了这小小一千两银票就派出青衣营初九追查,有点欲哭无泪。
唐欣:我有一句不雅之言,很想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