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妫自是知道她在失落什么,便对符妫说:“你也别失意,阿娓虽不擅长弦乐,但其他乐器都是精通的,乐之理义相通,她听得出你的琴意、琴趣也没什么特别。”
符妫听媚妫这么一说,狐疑地看了阿娓一眼,而后又想起媚妫说的那句乐之理义相通,更是狐疑地看了媚妫一眼。这样高深的话,被她轻描淡写地说了出来,这媚妫怕才真是深藏不露吧。
阿娓只得摸了摸鼻子。又见围着的其他人,似乎也一副想证实她真的会其他乐器的样子。只得故作不知地低头坐下,她还真不适应被这么多陌生的女童集体盯着。
婵妫扯了扯她衣角,笑道:“既然来了,不如给我们露一手。”说罢,咬咬牙道,“我们都知道你的特长是史家,所以即使不中听也不会笑话你的。”
其他人忙起哄道:“嗯嗯,露一手嘛!”
要知道这阿娓素有怪人之称,素不合群,今日赏脸来参加她们的雅集,来日传出去,可得引起多少人羡慕啊!若再能有幸听到她的乐声,说出去,准要羡煞旁人。
媚妫见此也懒得去劝阻,她本就打定主意要让阿娓学会融入同龄人中的。更何况,她也好些年没听见阿娓的乐声了,一时也好奇,她是进步了,还是退步了?
阿娓见媚妫都一副看好戏的模样,也知自己今日怕是躲不掉了,只得拱手道:“今日来得仓促,不曾带什么乐器,不知……”
“用我的埙如何?”符妫站起身,从袖中取出一枚陶埙。
众人见符妫拿出的是陶埙,皆不以为符妫是要故意为难人。毕竟埙之吹奏之法确实简单,但要将陶埙吹出音律之美,那技巧可就高超了。众人见此,莫不已同情的眼光看阿娓,一致认为符妫这是在报复阿娓了。
阿娓见此倒不由眼前一亮,心想,这符妫不愧是乐家的人,因她说自己不通弦乐,就果断拿出最难的吹奏乐器埙来,倒是真的想将她的声乐实力都全逼出来了。
阿娓倒也不怯场,含笑接过对方递来的陶埙。试了下音,而后在婵妫担忧的眼神中,闭目静心吹奏。
埙音本就朴拙抱素独为天籁,符妫给阿娓的这枚却是雅埙。阿娓以之吹出雅之坎音,浑厚低沉的声音似乎是是将一个远古的故事,先人的事迹,向众人娓娓道来。
众人听呆了,似乎沉浸在故事之中,唯有媚妫、符妫二人虽心下陶醉,但神志依然清明。媚妫自知阿娓擅长宫廷雅乐,倒是不甚惊讶,而符妫则惊叹,此何人哉?以她的天资完全可以拜入乐家,干嘛要拜入史家呢?真是想不透。
一曲既罢,符妫含笑站起:“今日得闻君之埙声,倒也不负此次雅集了。”
阿娓拱手道:“哪里哪里,我之埙声较君之琴音,远矣!”说罢,将陶埙递还回去。
符妫接过,笑道:“术业有专攻,我若跟姑娘论史,只怕远不及姑娘的埙声了。”她堂堂乐家之人,若是在乐道上被阿娓比过去了,那也不要活了。
二人相视一笑,倒也因这一曲,互生好感。
婵妫见二人夸来夸去,心中更是郁闷。自己比不过阿娓也就罢了,结果却是连符妫都比不过。符妫这个宗室之女,倒比她这个堂堂王室之女都厉害了。这就是嫡庶之别么?婵妫垂着头,默不作声地喝起了闷酒来。
蒙翁站在一边,自是将这边的情形收入眼底。心想,这就是当初那个小公主么?他离开之时,她才不过两岁,一晃经年,她都这么大了!
蒙翁叹气,好在阿娓不知道这些,只知道他曾是齐国王室侍卫,不然,还不知道今日她会闹出些什么幺蛾子呢。
是的,他曾是齐国王室的侍卫,而那时他负责的正是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