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已经顶在熊荆背心,他语气很是理直气壮:“你等所穿、所食、所饰、所用,皆为民之粟米,今我还之,有何不可?”
“可!”镇定下来的熊荆无动于衷,葛憋着一肚子气,不得不答应。
“哈哈。”见葛如此答应,恶来哈哈一笑,指着蒻席上那两串佩饰对乡师道:“收好!贵人无用之饰,贫者一年之食,有何取不得,有何用不得?”
“今日之辱,他日必报。”羽再一次收剑,目光灼灼,似乎要把恶来和善去的模样刻在心里。
“权贵之犬,焉能有志。”恶来不屑羽的威胁,善去则笑道:“不过是两串佩饰,你主人真会在乎?”他说罢看向熊荆,熊荆不答话,目光也不闪避。“两位所用之剑乃赵剑,可是赵人?”善来又问。
“赵人若何?”葛答。他最担心的莫过于熊荆身份暴露,好在出门时佩饰也换了,不然……
“齐赵多剑客,我友亦是赵人。”善去大概只想拉近些关系,并无他意。“既是赵人,我自当礼待。来弟,收起来。”
恶来一副凶神恶煞的面目,但对兄长还是听从的。他匕首一收,舱内气氛再次一松,直到舟行至水门,岸上传来军士的喊声,舱内气氛又是一紧。
“水门搜查甚严,今令人皆立于舱外,三位恐出不了城了。”刚才军士高呼城尹管由之令,舱内每个人都听得一清二楚,所以葛有此一言。“不如在此上岸……”
“岸上皆是甲士,在此上岸岂有活路?”善来笑意依然,丝毫不担心搜查。
“城内捕盗,凡舟舫之客,皆立于舱外……”青翰舟不断向前,越往前军士的声音越响亮,舱内的气氛也越压抑。恶来虽然收了匕首,可他离熊荆的位置比之前近,葛和羽的呼吸也更加沉重,目光紧盯着两人,生怕他们做出什么事情来。
“你等出去!”善去喝道,语气不容置疑。
“不。”葛摇头,还往前走了一小步,可当匕首再现,他不得不带着人退了出去。
舱内剩四人,侠客们毫无惧色,反倒是乡师坐立不安。善来看了熊荆一眼,笑道:“你不怕?”
“肉在俎上,怕有何用?”熊荆其实也怕,可他毕竟是成年人,遇到劫匪打劫,镇定不自作聪明是第一位的,至于钱财,他是楚国王子,怎会没钱。
“善。”善来笑的更欢,他抢劫的富人权贵不少,善去恶来的名号一报,没一人不怕的。“你也是赵人?”
“我母亲是赵人。”熊荆本不想答,可他不敢拒绝以免惹劫匪不满,也不敢撒谎让他们不快。
“钟鸣鼎食之家,难有聪慧多智之士。”善来看着熊荆有些惋惜,“即使有,也为众人所嫉。”
“生于何处是可以选的吗?”熊荆苦笑,“两位出城之后真会放了我?”
“君子重诺,你当我们是出尔反尔之徒?”恶来不高兴了,他穷苦出身,从师学剑后就以君子自许,现在被一个小孩质疑人格,顿时不高兴了。
“军士遍查出城舟舫,你们如何出城……”
“我等自有脱身之术。”善去明白熊荆的担心,这小童是怕自己再被拿去当挡箭牌——仆人会在乎他,楚军军士未必会在乎他。
善去说罢就闭目养神,直到前面人声愈杂,小舟一荡,有军士登船了。
“传何在?”军士瓮声瓮气的声音,之后又道:“舟内有人否?”
“舟内有人否?”外面的葛不好答话,看出犹豫的军士再问,手已经按在了剑柄上。
“咳……”善来出声了,他撩起帷幕先对军士揖礼,然后正色道:“我等奉令尹之命出城,事关机密,不便出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