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不发丧之意乃毋使丧事干于兵事。大子年幼,国中纷乱,日后全仰大司马了。”
长姜说的道理淖狡也懂,他只是无法抑制心中的悲愤。
“报!”远远的,一匹快马大喊而来,是传讯的骑兵。
“何事?”以旌旗为指引,骑手很快下马拜于淖狡身前。
“报大司马:项燕将军传讯,秦军十万自稷邑出,已渡淮水欲破谢邑伐我。将军已率师往稷邑去,或可焚其粮草、毁其辎重……”
一说秦军十万淖狡就懵了。王卒不过三万,加上城阳守军也不到五万。
“大司马……”骑手发现淖狡懵了,不知是否要重读一遍讯报。
“你说,项燕已去稷邑?他有多少兵马,此时到了何处?”淖狡很快就清醒了过来。
“项燕将军轻装出城,不过一万六千兵。”骑手答道,“此时到了何处不知,小人只知这是三日前悬车时分于申阳台签发的讯报。”
“三日前悬车时分?申阳台?”讯报都是有时日的,熊荆更命令飞讯系统需加上时辰。这则讯报是项燕连夜移营前发出的,而申阳台——周宣王母舅公子诚封于南阳谢邑,为楚文王所灭,其中一支避楚东迁至信阳,先立都于申阳台,后立邑于谢邑(平昌关)。谢邑因为是渡口要道,至今仍在,申阳台则荒废了几百年。当然,这些都不关键,关键的是:申阳台过去便是秦境。这等于说,项燕所部已到稷邑。
项燕率领的轻装部队确实到稷邑外围,只是秦境管束严密,他不敢贸然让斥候深入秦境,更不敢潜入稷邑。他只能派轻锐之士四周警戒,遇见生人一概掳掠随军,不放过一人。可时间久了也不能保证万无一失,最少,家人彻夜不归,以秦律之连坐,家主必定是要报官的。
小山上,不甚清晰的单目陆离镜里,稷邑是一座小的不能再小的小城。十万秦军出征,粮草辎重城里放不下,只能堆在城外。除了这堆积如山的军资,城邑不远处还有一大片穿着五颜六色、人货混杂的车马,他们应该是秦军军市里的商贾。集结于此,估计是在等秦军包围城阳后开设军市,军市一可变现秦军私掠来的财货,二可以满足士兵作战所需。
山林中潜行六七日,稷邑终于出现在眼前,几个有陆离镜的裨将看的仔细,下面的军率没有陆离镜,便只能眼巴巴望着。
“将军,末将请战,一战而下稷邑。”潘无命忍不住了,陆离镜一扔便向项燕请战。
“末将也请战,请将军下令拿下稷邑。”成通紧随其后。
“不急不急。”彭宗见项燕不答话还在细看数里外的稷邑,当即笑了笑。“秦军夜里戒备必严,攻城拔邑自是明日晨明最佳。”
“晨明?”现在不过是高春方过,刚入下春,晨明是明天早上天亮,还有十几个时辰。
“兵卒连夜赶路极为劳累,自该歇息一夕……”彭宗还在说,项燕放下了陆离镜,此战怎么打他心里已有数。
“诸将听令!”项燕看了一眼西斜的太阳,时间紧急,他不想回军帐发令。
“唯唯!”诸将大喊唯唯,全都躬身受命。
“一曰:悬车时分,项稚部急行至稷邑之西,断秦军之归路,谨防秦军骑兵至传讯复邑。本军骑兵全由由项稚调遣。稷邑若下,你部当西出三十里至复邑城下,连夜拔下复邑。”
“末将敬受命!”连日行军,士卒疲惫,项燕不得不将拿下复邑的任务交给项师。
“一曰:黄昏时分,成通部遴选精壮之卒两千人出稷邑大道,不张旗鼓,伴作秦军往稷邑行进,秦人若觉,当弃一切辎重急行攻之。余者留驻大营。”
“敬受命!”成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