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为何非要我楚人学习雅言,以利他国攻伐治理?这不是奸细何人是奸细?”熊荆依旧喝问。他教习各地方言的目的和俄国人的宽轨铁路、阎锡山的窄轨铁路是一个道理。同质化易于统治、异质化难以统治。明末李自成交战时可以收买关内官军,但怎么也收买不了辽东官军,其中的原因就是辽东官军完全听不懂陕西方言,想收买也收买不了。
“大王,孟昭绝非奸细。”其他鲁地县尹、邑尹站出来为孟昭担保。
“鲁地之事鲁人定之。他地教雅言、教夷言,可朝国人而问。我楚人教何语,自与鲁人无干。”熊荆训斥道。“各县邑庶民口说何言,先生便教何言,此乃因俗而教,最是简便,非要教夷人说雅言,蛋疼吗?;且文教之事,鲁人教鲁人,楚人教楚人、宋人教宋人、越人教越人,夷人教夷人,万不得已,不可混淆。”
没人敢说话了,鲁人也再无此前的激动,他们甚至希望不推行这种文教之政,因为一旦宋人、夷人、越人都识字了,那儒家便再无教化的可能。只是鲁人只能影响鲁地之事,影响不了全国之事,尤其是新王推崇因俗而教。
“文教之事,当以各县各邑自有之财力、物力、人力推行,不足者,郢都补之。既如此,今年文学侍从之试当如期举行。不过,此非全国之选,而是县邑之选。譬如:每县录取五人,即在本县本籍入试之人当中遴选五人,他县之人不可冒籍、不可取代,此与才学无关。”
交代完已经取消的文学侍从之试,熊荆按例问道:“文教之政,可乎?”
“臣敬受命!”教雅言就是奸细,没人愿意做奸细,群臣皆受命。
“不佞知道,鲁地不行巫觋,故崇鬼神之政是否行于鲁地,不佞不作勉强,然他地如何,则与鲁人无关。”熊荆一开始就把鲁地摘了出去。“不佞知他地皆重巫觋,县有县巫、邑有邑巫,贵人之家有私巫,此为各地之俗,士民深信。夫天地万物皆有神灵,故不佞以为,教化万民不可无有巫觋、赈济万民不可无有巫觋,然时至今日,巫觋尚无明文教典、无明文教义、无教化之所,此缪矣。
当务之急,巫觋当编纂教典、以明教义,更要建教化之所。楚国岁入有限,然教化之所重在教化,而非殿堂。一块空地亦可聚众而教,重之重者,在于如何而教,教之如何……”
楚国本就是个****的国家,历代楚王都是灵修,即大巫师长,令尹则是灵尹。县尹、邑尹、工尹中之‘尹’,其意为‘祭司之长’,世俗化后,才兼职成为官员。熊荆把鲁人摘除在外商议巫觋之事,其实就是不把他们摘除在外,他们也不敢反对楚国行‘崇鬼神’之政,他们最多反对在鲁地行之。
‘崇鬼神’是唯一一条没有被人打断的新政,熊荆说完,群臣又大声道:“臣敬受命!”
之后,他们相揖趋步出了正朝,庙见之礼就此结束。然而这些人还未返回府邸,街道上便听见有人在大喊:“大王将行新政,何谓新政?朝国人、重文教、崇鬼神是也……”
“何人在喧哗?”四轮牛车上陈兼正在闭目养神,刚才庙见站立半天,年老的他已经乏了,然而再听到刺耳的‘朝国人’,他又睁开了眼睛。
“禀县公,是……”随车的侍从打开车窗看向车外,道:“是一方黄锦,上面写着字。”
“黄锦?”陈兼一想就知道这是所谓的纸。“看看。”
十字路口一侧的墙上贴着一张黄纸,小吏立于其侧,一堆士人围在那里细看。或许是重开文学侍从之试让年轻士子们喜出望外,故而有几个人在大喊大叫。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高兴,看罢‘朝国人’、‘重文教’之政,游士们全都失望而去——今后任免官员全部朝国人而定,再也不是权臣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