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周人乡遂之制,管仲时改之,再行乡里之制,又行五都之制,数百年至今,组织之固,胜于我楚国。
大王或可不予齐国内关,然齐国必不甘,秦国亦不会坐视不管。齐人柔弱,然柔弱胜刚强,其本不欲与我楚国为敌,欺之,秦国又或出四郡兵助齐伐我,成我死敌也。”
组织是熊荆引入这个世界的词,但很少人明白组织的真正含义。右史说齐国的组织度比楚国还高,熊荆有些不解,他的概念里项羽有八千子弟,田横不过五百死士,应该是楚国的组织度比齐国高才是。但他忽略的是秦统一后,关东贵族尽迁于咸阳,项氏非楚国公族才躲过一劫,除此只有在乡间放羊的熊心漏网。
齐国漏网的公族除了田横,还有田儋、田荣、田巿、田都、田假、田广、田安、田间、田角,这些全是公族。公族既然如此之多,卿族自然也不在少数。秦灭六国,对六国公族卿族的缉拿不余余力,不可能厚此薄彼。齐国那张网既然能保住这么多公族,自然要比楚国的组织度更高,向秦人告奸求赏的齐人要比楚人少。
这其实也是两国底蕴的差异,齐一建国就是一个大国,近千年熏陶,生活在那片土地上的人自认自己为齐人。楚国不同,楚国子爵五十里起家,征伐后只是迁其公族,化国为县,不说士人,便是庶民也清楚他们原本不是楚人——频繁的祭祀使庶民保持着对祖先的记忆。
也就酿成了恶果:垂沙之战引导联军渡泚水的那名樵夫,他如果自认为自己楚人,断不会给齐将匡章指路;同样,楚国争霸时的田父,如果他真的是楚人,绝也不会紿曰:‘左’,致使项羽陷入骑兵最大的悲剧烂泥地。真正的楚人只在旧郢江汉平原,可惜那里早已失去。
穆陵关关城,会盟的前日,熊荆与群臣再次商议对齐策略,关城之外的齐军幕府,一场争论也在展开,与楚人不同,这里商议的如果楚国不与自己会盟该怎么办?
“臣已遣使赴赵,与赵修好。”国相后胜说道,他觉得自己这段时间真是如有天助,做的事情全是对的,大王很是满意。“然则赴邯郸颇废时日,使者至今仍未回讯。”
“赵王欲伐我乎?”来到穆陵关,虽然带来十万大军,田健的心依旧跳得特别快。
“臣以为若与楚国会盟,当不伐。”后胜搪塞道。
“然寡人仍不闻楚王至穆陵。”田健深深地忧虑,“爱卿,可是会盟时日过短,楚王赶至不及之故?若真如此,寡人愿静候楚王大驾。”
“屈大夫乃屈子之后,屈大夫予臣言,楚王必在辛丑日之前至穆陵。”后胜想起那日自己因屈光想早日会盟向其索要了三千金,顿时有些不安。“大王,臣以为当加金。”
“加金?”田健茫然的看着他,不知为何要加金。当然加金不是难事,怕的是楚赵合谋伐齐。“若楚王愿意与寡人会盟,寡人愿加金。”
“唯!”后胜心中大喜,他又可以借机捞一笔。
“臣请大王勿忧之,”大将军田洛见大王对楚人如此软弱很看不下去,他道:“若楚王不与我会盟,关下十万将士大可将穆陵关夺回。”
“夺回?”楚军尚不清楚人数,即便知道人数,关城也不是短时间能拿下的。后胜不喜田洛之言,道:“敢问大将军,若赵国亦伐我当如何?”
“赵国若伐我,自然出兵拒赵。”田洛大声道。“另,我当求救于秦,秦国断不会任由楚赵两国合谋伐我。”
“万万不可。”即墨大王田合全然反对。“秦人无信,如秦兵入齐与楚赵两国合谋,奈何?”
“啊?”其他人还好,田健脸色立变,“此若之何?”
“臣以为楚王有信矣。”田合朗声道,“臣闻楚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