氏,始作俑者,其无后乎?”
“这是何意?”熊荆知道武王杀蚡冒(敖)之子,自己侄子自立,没想到若敖氏也参与其中。
“先君渠敖虽称王,然我楚国仍行敖制,族权常在王权之上,国中大事皆有诸氏商议,遇有争议,以甲士多者为胜。甲士相当,便以各方氏长比武决胜。每每征伐,所获非君王一人所有,而是视战功均分于各氏。武王不欲,拔下城邑悬而不封,据为己有,各氏皆怨之。
王制既设,各氏之权遂归于王,屈氏世代为大莫敖,领军征战,其权亦为若敖氏所夺。若敖氏既助武王渐削诸氏,他日为庄王所亡,又有何怨?”
“真是如此?”右史之言让熊荆吃惊,但吃惊是吃惊,并不是不相信。武王之前楚国没有并什么官职,武王之后楚国才有了诸多官职,他以前一心想着庄王诛杀若敖氏削弱了楚国,但很少念及武王打压了氏族,改敖制而行王制。
“然也。”篝火映在右史满是皱纹的脸上,他先是沉重的点头,复又看向熊荆:“大王弃王制而行敖制,大善也。若当年武王仍行敖制,我楚国何至今日?”
“不然。春秋邦国众多,而今只剩七国。若先君武王不行王制,楚国社稷早亡。”熊荆实行敖制并不是本意,他的本意是各国复国,而后建立一大堆共和国与秦人死扛,老公族的动乱扭曲了这个设想。
“臣亦不为然也。”右史也不同意熊荆的观点,“列国之亡,多亡于公族尽丧。晋之亡、齐之代,皆是如此。芈姓若存,楚国何亡?芈姓若失,楚国何立?王制独尊一氏,焉能不亡,敖制乃诸氏共治,国虽灭,亦有再复之时……”
“大王,鸡已鸣!”右史说话间,妫景、项超几人奔了过来,时已鸡鸣。
天色昏暗,但鸡已经叫了。秦人治下的函谷关鸡鸣而开门,各国城邑大多也是这个时间开门。熊荆望向十里外的桑隧,只能看到微弱的灯火,好在这些灯火越来越多,越来越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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