郦且眼睛上。
“大王!”郦且一把抓下锦条,他本以为大王在侮辱自己,可大王拍着自己的背,语态和蔼,没有本分侮辱的意思。
“大王,廉颇迟迟不攻大梁,不攻大梁此处十二万大军便不能移师敖仓,要是敖仓没有防住……啊……”郦且说着,不想又是一桶冷水从头上浇了下来。
这次他未大怒熊荆却已大怒:“郦且,你欺不佞少不更事否!受斧钺之时,不佞已言:‘从此上至天者,将军制之;从此下至渊者,将军制之。’你现在跑来跟不佞说上将军不妥、上将军与魏人二五耦!你信不信不佞治你诽谤上官之罪,将你就地斩了!”
“臣……”三桶冷水加上斩首之刑,终于让郦且恢复一些冷静,但聪明人总是自负,他犹自坚持道:“臣只为大王、只为楚国计,昭昭之心,日月可鉴。秦军猛攻敖仓数日,尸已平城,再不救援,城破矣!我军仅二十三万……”
“既已托付,何来反悔!”熊荆语气比郦且更强硬。“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你要不佞乱军?”
“大王是楚国之王,所托非人,自要改之。”郦且忍着寒意,继续辩道。
“改之?”熊荆苦笑。“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你竟然要不佞改之?”
“臣请大王入廉颇幕府,不出言即可。”郦且退了一步,提出这么个要求。
“不去!”熊荆断然拒绝。
“此战若败,楚国危矣!”郦且禁不住顿首大拜。“大王入廉颇幕府即可,不需言语。”
“不去!”熊荆再次拒绝,此时他已经平复了心情,道:“你如无事,就此退下。”
“大王——!”郦且见熊荆无动于衷,悲声呼喊了一句。可熊荆头也不回的去了,去的时候再次扎起了锦条,继续和公主们捉迷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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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寡君言,一别七年,信平君无恙乎?”大梁城北的廉颇幕府,换去寺人衣裳的魏息低眉顺眼,燎火下对着廉颇满脸微笑。
“有劳魏王记挂,廉颇无恙也。”廉颇嘴里全是酒气,更打了一个饱嗝。好在他还记得魏息这个僕臣,道:“颇已为楚将,君趁夜入我幕府,所为何事?”
“呵呵……”魏息干笑两声,打量起幕府里的甲士,廉颇懂他的意思,把旁人都挥退了。
“寡君言,五十万秦军正猛攻敖仓,项燕军败尽在旦夕之间。君……”魏息再笑。“君可否念及昔日寡君之情,勿拔大梁。”
“魏王确对颇有恩。”廉颇叹了口气,想起了昔日之事。魏王其实也想用他的,奈何赵国不悦,这才被春申君黄歇暗暗迎入了楚国。“然楚王对颇也有恩,一年之俸便有十万石……”
“寡君可倍之!”魏息赶忙道。“寡君可另奉万金。”
“万金!确否?”廉颇此前还不在乎,万金二字让他愣住了。
“然也!”魏息见廉颇动心,恨不得把自己的心掏出来。“鄙人本想携金玉入营,然、然……”
“颇弗信。”廉颇发愣只是一会,很快就甩了甩头,表示不相信。
“信平君如何才信?”魏息摊着双手,他真后悔没带几双玉璧出来。
“自然是见到万金才信。”廉颇又打了一个酒嗝,不再像刚才那么动容。
“寡君必践诺。”魏息也安静了下来。“只求信平君使楚军不攻城,或是攻而不拔。”
“魏王昔年尚立誓必合纵攻秦,如今却助秦攻楚。”廉颇笑道,“今日许我万金,他日楚军退兵,万金必要食言而肥,颇弗信。若魏王真欲予颇五千金,颇可让破城之器不再击城。”
“此言当真?!”深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