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对揖。
“相邦何至此乎!”李牧摇头长叹,“我闻先王薨落便是因她纵欲,相邦若不节制,恐亦……”
赵粱和悼倡后的事情整个邯郸都知道,有人说干得好,就要把那个倡后干死;有人则说那倡后害死了先王,现在又想要害死相邦,相邦万万不可上当。
雁门郡商贾众多,即便李牧不愿打听,王宫里的龌龊事也会传到他的耳里。
“咳咳……”李牧当面揭破自己与倡后的勾当,赵粱面红耳赤,但李牧说确实没错。倡后正值虎狼之年,一晚上要个三五次极为正常,年纪不小的他当然也知道要节制,可节制节制,每当倡后露一截白大腿,他就会饿狼见了肉那般扑上去,根本就没办法控制。
怪就怪倡后生的太美太美,又太会撩人,是个男人就忍不住。
“咳咳!”赵粱再一次重重咳嗽,他勉强正色,道:“请子游入都乃为抗秦。咸阳有讯,秦将大举伐我。咳咳……,”他又咳嗽了一记,“楚王齐王虽言会盟,然远水不解近渴,我赵国亦当早设备为妙,子游以为……”
连续几次咳嗽,赵粱终于不再尴尬。秦国吃亏没有舟师,已经不敢伐楚,不伐楚即伐赵,而且是全力伐赵。赵国虽有太行之险,也禁不住秦国五十万大军。
“倡后不废,赵国必亡。”李牧没等赵粱说完就将其打断,弄得赵粱赶忙挥退下人。
“子游何出此言?”赵粱脸沉了下来,由偷腥的奸夫变成大权在握的赵国相邦。
“得位不正,则名不正;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事不成,则礼乐不兴;礼乐不兴,则刑罚不中;刑罚不中,则民无所措手足。”李牧一点也没有退让的意思,反而针锋相对。“赵民无所措手足,赵军亦……”
“放肆!”赵粱终于忍不下去了,他绝不容许李牧这样批评赵王,这不是道德,这是政治。
“以阴谋而囚大子于秦便不是放肆?以谗言戕害忠勇便不是放肆?以女色蛊惑君王废嫡子立庶子便不是放肆?”李牧丝毫不惧,不但不惧他的责问声越来越大。与赵军众多将士一样,他还鄙视王宫里坐着的大王,鄙视那个淫贱的倡后。
李牧是固执的。当年赵孝成王要他率兵出击北狄,他宁愿去职也不愿听从王命,好在接任者出击北狄也无用,最后赵孝成王不得不让他复职。固执如他,岂会对现实妥协?又岂会因为一个武安侯对邯郸感恩戴德?
“然、然事已至此,我能奈何?我能奈何?!”赵粱简直要气疯了,“如今秦人欲伐我!秦人立将伐我!!此时废王,民心动荡,赵国何存?”
“再不废王,王便要废你!便要废我!便要废所有忠勇之士!赵国必亡!”李牧喊道。“而今三国会盟,恰是废王之时。大子嘉素得民心,以他为王,外有楚齐襄助,赵国如何不存?”
“楚齐两国万不可全信!”赵粱仰天长叹,“若秦人伐我,楚王必大笑不止。子游岂能被楚王几百套钜甲所惑?”
“是我被楚王所惑,还是你被那倡后所惑?敢问相邦,当年立大子之言何在?食言肥否?食言肥否?”
李牧见过熊荆,其他不论,仅仅建罐头厂让士卒天天吃肉这一件事,便让他由衷敬佩。楚军能弱而复强是有原因的,那是因为楚国有一个虽未龀却身先士卒的大王、一个自己吃肉士卒也要吃肉的大王。以至于熊荆越是劝他不要介入王位之争,他就越是希望赵嘉能取赵迁而代之。奈何,曾经有意立赵嘉为王的春平侯竟被那倡后在榻上征服。
“你!”赵粱大急,他跨步从兰(锜)上拔出宝剑,颤抖着身躯大喝:“我被倡后所惑?我被倡后所惑?我若不是……,我自宫、我自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