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介!”熊荆确实已经在赴齐的路上,那一日他召司会石尪没有问出个所以然,只能让大司马府立即着手此事,他会盟回来要与诸敖一起讨论。没想到会盟的事情还没有了,成介又扯谎扯出来一件事。
“臣以为成敖亦有不得已的苦衷,”这次赴齐熊荆带着太宰靳以,他担心会盟不成功,出海不过是小事一桩。“大王请齐王出海一游即可。”
“出海一游?”八、九月份正值热带气旋横行之时,熊荆真不知道带齐王去哪里游。一个不好,两国大王便要薨落在东海之上。不过会盟是极为重要的,秦军就要打过来了,不支持赵国多扛秦军几年,他和齐王恐怕一辈子都要飘在海岛上。
得到齐王田建同意提早会盟的允诺,熊荆当即加快行程入齐,以免夜长梦多。他如此想,赵国就更是如此想,大腿上割了一剑的春平侯赵粱送走李牧后,忍着痛楚带着赵王赵迁赶至平原津。可能他走的太急,到了平津时,对岸的齐人声称未收到王命,竟然不准赵人入齐。
“齐人真是欺人太甚!”虽是会盟,赵国也带来黑衣宫卫,黑衣之将赵葱听完回报后大怒。齐国是赵国的手下败将,若非楚王提议,赵国岂会割大河以南予齐国。
“无礼!”赵葱是宗室出身,若非宗室出身早被春平侯一脚踢了出去。“秦人伐我,若无楚齐相助,我赵国如何独面秦国?”
“可那齐人明知大王在此……”赵粱从气势上就压倒了唯唯诺诺的赵葱,可他还犹自不服。
“齐人守土有责,既然未受王命,自不当许我等入境,何错之有?”赵粱真是恨铁不成钢,他庆幸赵葱没有外出领兵。“传我相令,赠十金予齐卒买酒。”
不怨恨齐人还送钱给他们买酒,若是换了一个人,黑衣宫卫肯定会不服,但赵粱这个相邦隐约中已成赵王,最重要的是军中大部分将帅都服他——他本就是赵孝成王培养的主战派太子,与赵偃、建信君、郭开这些人根本就是针锋相对。
相邦的命令很快就被执行,本来还担心赵人打上门来的齐卒正以为赵军要打来,不想却是让寺人傧者过来送礼,一时间喜笑颜开,觉得赵人也不是那么凶恶。
“世父,齐人为何不让本王入境?”赵迁已经到了换龀的年龄,垂发缁衣的他喊赵粱世父,说话时他的小手放到赵粱大手里。“既如此,本王不割城池予齐人了。”
“君王无戏言,”赵粱对这个侄儿就换了一幅和蔼表情,“既然已经允诺割地,又岂能反悔。”
“然母后、母后教我,”赵迁懵懵懂懂,说话时头一顿一顿,“世父外,他人皆不可信。”
“此言……”赵粱正要劝解时,不远处数骑急驰而来,来人下马就道:“禀大王、相邦,秦将李信率军三十万,昨日已围平阳、武城,又有两万骑军正沿洹水东下,似欲击我。”
“……”赵粱倒抽口凉气,心瞬间凉透,他没想到秦军来得这么快,平阳、武城都在邯郸之南,是邯郸长城外的防御支撑,平阳还是平原君的封地;更没想到秦军会派骑军追击自己,难道秦人侯者消息那么灵通,知道自己与大王赴齐会盟?
“秦人据我多远?”赵粱只是一愣,很快恢复了常态。
“不及百五十里。”侯人再道。“敬告相邦,秦人骑军……”
“再探!”赵粱没等侯人说完就将他挥退,与一支秦骑军相距一百五十里他知道意味着什么。“传令,就地坚守,以待会盟。”
“相邦有令:就地坚守,以待会盟。”赵粱的命令很快就传达了下去,等待渡河等得有些焦躁的赵军士卒闻令后神情即刻凝重,草草搭救的营帐在卒长、裨将的指挥下重新调整了位置,各色车驾排成了车阵,横在营帐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