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启急问。
“荆王仅率郢师,郢师不过五万,何以攻拔云梦?”卫缭说出熊启所不知道兵力信息,但因为楚国侯谍损失严重,对楚军新军制毫无了解,郢师的兵力推断还是几年前的推断。
“国尉何以知荆王麾下只有五万人?”熊启反问道。“即便荆王此时只有五万人,若拔沙羡,难道不能再召各县县卒?大王,臣以为此事事关南郡安危,为慎重计,当派三十万甲士速至南郡云梦,以遏荆王得寸进尺之心。”
“大军伐赵正酣,岂有三十万甲士?”卫缭不得已和熊启争论。“若派三十万甲士,白陉共邑如何设备?”卫缭未发觉自己说漏嘴了,他继续道:“大王,南郡有县二十余,有民三十余万户,以南郡之兵便可遏荆王得寸进尺之心。”
熊启记住卫缭说的三十万甲士,嘴上还是反对。“若是不能而南郡有失,国尉受其罪?”
“臣……”卫缭脸色一变,他虽然算无遗策,可怎敢担保荆王不会做出疯狂之举。
“大王,臣以为国尉之言差矣。南郡新黔首未尽数臣服,不以他郡之兵镇之,危矣。”熊启趁卫缭哑言对赵政再度揖告。
他的话赵政倒是听进去了,南郡还是新黔首不是旧黔首。万一荆王攻拔沙羡后又转而北上攻拔南郡,说不定一郡皆叛。“令李信派甲士三十万速至南郡。”
卫缭还想辩解,但被赵政的目光压下去了,等赵政说完他才道:“敬告大王,三十万甲士派至南郡,若项燕袭我白陉、共邑,断我粮道,南路大军危矣。”
“大河何时冰封?”赵政已经领教过一次楚军的战略机动,对项燕毫无轻视之心。
说起大河冰封卫缭就叹气,他道:“禀告大王,近年天象异常,大河冰封时日不定。”
“那便令李信部退至邺城、中牟,暂不伐赵,待大河冰封再伐。”赵政心里有了谋算。已经是十一月,即便抽调防守共邑的二十万甲士,一个月时间想来也无大碍。
“臣以为……”卫缭还想再道。
“此事已定,不必再议。”赵政打断了还想争取的卫缭,对熊启道:“告知南郡,勿要谨守城池,以待三十万甲士,万不可与荆人野战。”
“唯。”三十万甲士不多,可最少能让攻赵的南路秦军暂停一段时间,也算是打乱了伐赵的节奏。熊启心中高兴,见再无他事,当即告退而去。
他走之后卫缭没有再就增援南郡一事进言,而是道:“臣闻南郡郡守治民素宽,若要南郡新黔首臣服,还当……”
卫缭还未说完,便见赵政眼睛扫了过来,目光带着不悦。他顿时想起南郡郡守芈杉是华阳祖太后的亲信,双膝不由一软,拜道:“臣失言、臣失言。”
赵政没说话,只是微微一抬手,一旁站着的赵高见状立即道:“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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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一怒,伏尸百万。还不是天子的赵政念头只不过一转,围攻赵国南长城的秦军忽然就退兵了。消息传到白雪皑皑的邯郸,春平侯赵粱以为自己听错了。
“禀相邦,秦人确实已退。”从前线奔回来的军吏揖告道。
“可知秦人为何退兵?”赵粱望向左右,秦军撤得太突然了。
“莫非秦军救齐?”有人猜测道。这段时间盛传楚国伐齐,齐楚的商道上个月就断了。
“秦人怎会救齐,臣以为当是楚国伐秦,非如此,秦国何以退兵。”司空马还是赵国的上卿,在秦多年,他对秦国实在是太了解了。
“楚国伐秦?!”这下连赵粱都满头雾水,他几乎每个月都派遣使者向楚国求救,去赵妃那里诉苦,但一点效果也没有,楚国根本没有正面答复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