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是赏给渔人的,喊了一句话后,几个罐头当即抛了过去,有几个落在了船舱里,有两个弹了几下,滚落到了海里。
渔人不懂楚语,也不知罐头里装的是什么,直到看见越来越远的楚卒对他做了几个砸罐头和吃的姿势,这才半信半疑的的开始砸罐头。罐头并不好砸,渔人最后拿了一块石头才把罐头砸开。罐头虽没有加热,可一旦砸开就肉香四溢。
“禀告大王,此确为缁水。”最前头领航战舟出人意料地传来消息。
“何以为证?”熊荆不解,他以为最少要三个时辰之后才能确定脚下这条是否是缁水。
“知彼司侯谍已登舟。”舟队绵延六里,彼此只能用旗语传递简单的消息,但知彼司接应的侯谍登舟是无疑的。这让卒翼战舟上的股肱羽翼大大松了口气,在海上他们谁也不敢出声,因为那是他们从来不懂的世界,但到了陆地,他们重新找回了自信。
“臣死罪,请大王治罪。”半个时辰后,侯谍被前舟送了过来,他俯身大拜,诚惶诚恐。
“为何延误?”侯谍未能如约在海边点火,耽误了几个时辰不说,更让全军要到晚上才能抵达临淄城下,熊荆心中自然不悦。
“臣入巨淀后不辨水道,故而延误。”侯谍伏着身子低着头,解释延误的原委。
巨淀在时水、缁水交汇处的南面,南北宽十余里,东西长三十里,呈西南——东北向。缁水注入巨淀又流出巨淀。但除了缁水,还有姚水、泱水、洋水也注入巨淀又流出巨淀。在巨淀不辨河道造成延误并非不能理解。
“齐国如何?”熊荆没有说治罪,也没说不治罪,而是问起了齐国的情况。
“臣闻之,高唐之卒已发往穆陵,唯临淄十万持戟之士未动。”侯者道。“临淄又命各邑献车马甲盾,然车马甲盾价皆涨,诸邑皆不悦,唱曰:‘讴乎,其己乎?苞乎,其往归楚王乎!’”
“哦?!”歌谣熊荆从未听过,但其中包含的意思让他极为惊讶。
“齐人不得庶民,此战我必胜。”庄无地大声道。“渔人引路便是一证,臣误矣。”
“请大王命骑士疾告齐人曰:楚军不害齐人,只诛后胜。”庄无地说罢,随行的谋士谏言道。
作为参谋人员,庄无地以及郢师的股肱羽翼对齐国有很深的了解,只是他们思想很难超越时代的桎梏,看不清齐国的统治逻辑。熊荆虽不喜政治,可究竟‘多活’了两千多年,齐国玩的那套养猪杀猪的把戏早就了然,也只有这样的统治,才使得齐国庶民并不反抗暴秦。现在深入齐境,他们终于清醒了过来。
“善。”熊荆毫不犹豫的同意。“传妫景,命骑士疾告齐人:‘楚军不害齐人,只诛后胜’”
从舟师入缁水溯水而上开始,郢师的骑兵便已经登岸沿缁水两侧侦察。政治宣传虽然正确且必要,但巨淀以北只有乐安一城。此刻,从海岸逃回去渔舟已经将‘海上有大军’的消息传至乐安,邑大夫孙豪闻言本不相信,但三人成虎,看到海上有大军的并非一人。
“必是楚军!”其弟孙义想都不想,断定那是楚军。
“舟师皆至成山,冬日大浪汹涌,楚人何以至此?”孙豪仍然不敢置信,他觉得楚军是天上掉下来的,不然不可能突然出现这里。
“楚并越,越人善舟楫,越海而击我,无异也。”孙义道。“我当速闭城门,请临淄为救。”
“报——!”乐安邑长不及三里,宽不及两里,城高不过两丈四尺。邑外的呼喊邑内听的一清二楚。关闭城门上对的,但请临淄相救已经来不及了,因为楚军舟师已经出现在乐乘邑的视线之内。
“击鼓!登城。”邑虽小,但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