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
郎中匆匆而来,言罢赵政只怪他多事,他正要准允荆轲带剑上殿时,旁侧的赵高轻道:“大王,此刺客也。”
刺客二字让赵政一怔,他正犹豫要不要让荆轲佩剑上殿时,赵高再道在:“大王可使郎中解其剑奉上供大王一观,谒见后还之。”
“可。”荆轲是功臣,不让其佩剑上殿有损功臣的心,也显得自己怯弱,赵高的办法恰好能避免这样的尴尬,赵政自然说可。
得奉王命的郎中有急急下殿,下阶后道:“大王欲观壮士之剑,请壮士解剑由小臣奉上。”
“何须如此……”荆轲看了自己的僕臣一眼,忽笑道:“这有何不可。”遂解下佩剑交给郎中,这才在谒者的带领下大步登阶。这时候正朝内的群臣已经等不及了,他们急欲一观潜伏赵营、刺杀李牧的刺客到底是何种风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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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政从眉县返回咸阳的这几天时间,熊荆恰好从碣石港登船,从淮水进入楚国。海上走了五天,登岸后逆淮水西上走了两天,七天就回到了郢都。此时距四月晦日尚有四天,距楚军发起旧郢战役还有八天。
出塞入塞,几个月之间天下局势就大变:赵粱寝疾而卒、李牧被刺身死、赵军番吾大败。他搞不明白这些事情是怎么发生的,还有荆轲,荆轲怎么就、怎么就刺杀李牧了呢?他本应该刺杀秦王!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身在郢都王宫的熊荆想到荆轲就禁不住念出这首歌。这是燕人的歌,豪迈、悲壮,能瞬间让人就置身于北风吹拂的易水河畔。然而,曾在另一个时空高唱这首歌的人现在却对暴秦下跪屈膝,以求封侯。
物是人非不免让熊荆有些心灰意冷,天命自有定数,历史独具韵律,他是君王也不可能让它们以自己的意志为转移。
“臣以为大王而今加冠不妥。”清晨,正朝大廷上的朝臣不知王座上的大王正精神恍惚,而在议论大王说的加冠一事。“此举不合礼法,且大战在即,便要加冠,亦当在大战之后。”
“然也。”楚国又开始文武不分职,出者将、入者相,因此今日视朝朝廷上并没有多少大臣,大部分人都离郢动员县卒、私卒去了。熊荆在这种情况下要求提前加冠,实在是不妥。
“好。”朝廷上朝臣寥寥无几,熊荆不得不答应昭黍的请求,“此事便战后再议。”
“大王英明。”昭黍低头时一阵窃笑。大王加冠当然是为了成婚,要娶芈玹为王后,这点朝臣心知肚明。娶芈玹为王后也就罢了,娶了芈玹那齐女怎么办?到时候又是一场外交纠纷。赵国将亡,魏国弱小,齐国的重要性越来越凸显,这个时候怎能惹恼齐人?
“赵国若何?”昨天夜里才回到郢都的熊荆还不知臣子们的心思,他问起了赵国。赵国既然不救,那总要善后吧。
“臣以为数日后当遣使入赵明言之,楚军不救赵而攻秦。”淖狡道。“如此,赵人亦可经营代、燕之地,不绝祭祀。”
“不可。”子莫道:“若赵人知我不救,必降秦人。其降秦人,百万秦军回援南郡、咸阳,与我不利。当使赵人知晓,我军拔下旧郢便出兵救赵。”
“谁信?!”项燕斥道。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楚国牺牲赵国以换取旧郢。
“秦军已围邯郸,赵人仓惶忐忑,但有一线之机,其必坚信不疑。”子莫辩道。“尚如我军攻入咸阳,赵人有救也。”
“此小人之作为!”项燕再斥,“救与不救,皆当明言。不然他日赵人必怨。”
“我楚国救赵数次,何以不救赵国其必怨我?”子莫驳道。“秦人杀李牧,赵军大败,秦人围攻邯郸,赵国将亡,此与我楚人何干?大王,臣以为此事不可明言,明言之,赵人见救援不至,必降秦人。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