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咸阳再无别的目标。身为咸阳令的赵勇一样着急。
“臣以为大军当急至灞桥、枳道,若荆人先至,则当速焚渭水长桥、咸阳仓禀,如此可使荆人无食也。”杨端和也道。千不该、万不该,最不该的是赵成不该战败,战败导致楚军占据了灞上,然后一却就变得被动了。
“大王,此数策皆善也,然臣以为,万不可紧逼荆人……”
“大谬!”卫缭还未说完就被赵阳驳斥。“若不紧逼荆人,荆人最多两日便至咸阳城下,以巫器之威,咸阳定然不保!”赵阳越说越急,他再度揖告:“臣愿领一军先击荆人!”
“甚不可!”卫缭也急了,因为他看到赵政眼神里全是慌乱。“大王,荆人北去,此乃诱我之计也!我军追击,阵列必然散乱,适时荆人返身击我,我当大败。”
“散乱?荆人为何就不散乱?”赵阳再道。他随后故意做出一个夸张的领悟表情,大声道:“哦。我知也!国尉非老秦人,咸阳得失,与你国尉何干?!
然咸阳乃我大秦之都城,有大秦之社稷;乃我秦人之族闾,有我等妻妾子女。咸阳若失,等若大秦亡国。大王,请准臣速追荆人,臣便是死,也要死在咸阳城下!死在社庙阶下!”
赵阳抨击卫缭并非秦人,故而不在乎咸阳的得失,卫缭闻言浑身颤栗。楚国公室排外,秦国公室实际也很排外,只是很长一段时间以来,秦国公室都被压制着。而今赵政提拔公室出身的将领,这些将领一如既往的排外。
“大王,臣……”卫缭满肚子的委屈,好一会才缓过劲来。“荆人车马多矣!士卒甲胄、军帐辎重、粮秣,皆由马车输运。荆人又行精兵指政,一日百里亦难散乱。我军若何?
我军多为关中老弱之卒,仅十五万人可追之与战。马车亦是极少,逾百人而无一车,追之如何能及?阵列如何不乱?若以十五万可战之卒追之,岂非如荆人所愿?
善战者,致人而不致于人。追击荆人,乃致于人,不追荆人,乃致人也!”
卫缭一句‘致人而不致于人’让赵政浑身一震,这句话昨天下午章邯刚刚说过,昨日与楚军的战斗,就是致于人的后果。他深吸口气,盯着卫缭的眼睛问道:“然咸阳若何?”
“臣……”卫缭迎视他的目光,硬着头皮道:“请大王勿要计较咸阳之得失。”
“你敢!”赵阳怒急拔剑,就要一剑斩了卫缭。
“放肆!”赵政怒喝,他斥退赵阳后继续瞪着卫缭,“咸阳乃我都城,咸阳若失,社稷若何?”
“大秦社稷非太庙先祖先君之神主,亦非太社社中五色之土。”卫缭答道。“大王社稷乃大秦之郡县、天下之城邑。大王今日舍去咸阳,他日大王必可得天下!”
“天下?天下?”赵政本来是直瞪卫缭,目光凌厉,现在他的目光却是茫然。
“此战之后,荆国必亡!”卫缭信心十足的道。“然若大王不舍咸阳,与荆人一战……”
“寡人不惧荆人!”赵政狠狠的咬牙。
“大王不惧荆人无用,秦卒皆惧荆人也!”卫缭长叹。“我军若击荆人,可战之卒不及二十万,战之必败。为今之计,唯有弃咸阳而不顾,烧尽城外仓禀以待荆人粮尽;又发兵猛攻上洛,绝其归路,以逸待劳,才可大胜。此方为致人之道也。”
“此、此……”卫缭说的极为理智,除了愤恨他的赵阳,其余将率多陷入沉思。倒是赵高,他与卫缭素来交好,昨日卫缭还救了他的命,可他还是忍不住问道:“咸阳若失,太后、王后、扶苏长公子若何?”
赵政本来沉默,听闻赵高之言心又提了起来,他攥紧了自己的拳头:“母后、王后、扶苏皆在咸阳宫中!”
“大王勿忧。”卫缭脸上竟然显露出笑意,“荆王乃真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