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在高喊列阵。靠着深入骨髓的惯性,他们以卒为单位熟练的列出了阵势。
浮桥设在两师军阵之间,每师军阵宽六十列,加上军阵之间留开的空间,浮桥和浮桥相距八十米。桥长五百多米、宽二点四米,此前均分在六道浮桥北端的息师、郢师的着甲士卒只能单列跑步通过,奔跑时前后间隔两到三米。一刻钟时间,每道浮桥只能通过大约五百人,最多不超过七百人。秦军逼近时,几部稍晚才铺好桥面的浮桥,通过的士卒还不足一个卒。
列阵的命令一下达,他们退至浮桥桥头十米外,尽量缩小军阵的宽度,矛尖前指向沙尘中迷糊不清的秦军。区区几百人抗击数万人,能让甲士不惧的除了大喊大叫鼓舞士气的誉士和军官,再就是头顶不断飞过的炮弹。
渭水北岸,十六门攻城炮也抬起了炮口,加入了轰击序列。三十二斤重的炮弹逆着猛烈的东南风,呼啸飞过渭水、飞过楚军单薄的军阵,最后落在渭水南岸的泥土。当弩车逐步逼近到一千二百米时,炮弹终于开始命令目标。
‘砰’的一声巨响,被击中的弩车巨震砸毁,挽马随之嘶鸣,竭尽全力想挣脱缰绳。炮弹,这种带着呼啸而至的东西是它们从未见过的事物。
“加疾!加疾也!!”炮卒军官在硝烟中大喊,十四岁的炮手以更加迅捷的速度清理炮膛、装入火药、塞入炮弹……。炮声更加猛烈,不断有弩车中炮侧翻。
然而弩车横排而进,彼此间隔十数米,并不是齐聚在一起。六、七十门火炮轰击宽约三千多米的目标根本就是杯水车薪。并且弩车在快速向前,炮兵只能预估提前量调整仰角开炮,这样的命中率可想而制。短短两分钟不到,射程已经能覆盖渭南楚军的弩车陆续停车上弦,瞄准屏护浮桥而列成六个矛阵的楚军士卒。
“射——!”弩将韩申嘴里爆出一声呐喊,令骑一挥,两百多支弩箭射向桥头的楚军。丈长的弩箭破空飞行三百多米,没入屏护浮桥的楚军矛阵。
“盾!举盾……”最先过桥的楚卒不但全身双甲,还带有盾牌。卒长命令举盾,全卒立即举盾,然而强劲的弩箭还是破空而来,其中一发射穿卒长,余势未消的箭矢将他拖向后方,与一名誉士串在了一起。等几十发弩将射完,前排誉士多数中箭身亡。
“退!”第一轮弩箭射完的弩车没有原地上弦,而是后退五十步再度上弦。楚军炮兵根本没想到他们会后退,发射的炮弹全部打在它们身前。
“射——!”并不长的间隔,韩申再次下令疾喊。令骑挥下,两百多辆弩车射出了第二轮弩箭,接替前两排誉士的甲士再度被射毙。
“进!”不断前进后退是弩车躲避炮击的有效方式,看着那些陷入泥土里的炮弹,韩申得意的笑,根本没有看到浮桥上那面凤旗越来越近。他身后的辛胜则死死盯着那面凤旗,他已经等不及弩车的第三轮齐射了,一看到那边凤旗快奔到渭水中央,他立即令道:“攻!”
“攻——!”军吏挥旗疾喊,随着这道命令,已经列好冲锋阵势的骑兵快步向前,数万只马蹄践踏着大地,好似鼓槌在击打建鼓。‘哒哒哒哒’的声音一开始舒缓,随后变得急骤,到最后整块大地都在震颤。
“秦骑!秦骑也……”卒长阵亡,前排誉士几乎覆灭,秦军骑兵带着席卷天地的声势而来,剩余的甲士本能的惊惧。他们还未攥紧手中的矛柲,位于最前列的畴骑已经冒着楚军弓手的箭矢疾冲而至,夷矛虽然捅中了战马,但矛卒也被战马撞飞。
与楚军重骑波浪般的持续冲击不同,秦军畴骑是一次性的狂暴猛击。前排骑士如果倒下,后排战马会踏着他的身体往前疾冲。‘啪啪啪’的矛柲断裂声,士卒的呼喊声,战马的嘶鸣声、这些声音混杂在一起,畴骑和楚卒也混杂在一起。
畴骑冲过,浮桥南端六个楚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