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有后悔药的话,赵政一定要买一颗。
秦军溃败,楚军骑兵不时突击,到最后连卫卒也被击溃,留在他身边的卫卒只有千余人。左军之将杨端和派人请他去丰镐,右军之将蒙恬派人请他东渡灞水。他心里是想往东,可侦骑说东面浮桥已被荆人所占,且章邯又败,十五万秦军尽墨。
一夜数惊,坐在马车里的赵政脸色越来越沉,赵高见他如此也低着头不敢说话。
“舟师仍追我而来?”赵政又一次问道,手紧紧的攥紧宝剑。
“然也。”赵高探出头去问了一句,这才答话。
“常旗已下?”赵政又问。
天子建常,上画日月。灭东周迁九鼎后,秦王的旗帜便是画有日月的常旗,关东诸国的国君只能挂旂旗。以前的尊荣变作招敌的标志,听闻舟师追来,赵政立刻命令降下常旗。
“然也。”赵高再答,他劝道:“大王勿忧,少府五千卫卒必能护大王周全。荣阳三万大军昨日便已拔营,星夜兼程来救,今日或能……”
“荣阳,桓齮乃敌国侯者,他之言如何能行。”提起桓齮赵政便是一阵暴怒,他猛地将身前矮几掀翻,几上书简横飞四散,摔落在整个车厢。“寡人若回咸阳,必诛其七族。”
“禀告大王,荆人舟师去往大河,已不见也。”车外传来章邯的声音。此时车队已不再沿圃田泽北行,而是转折向东,行向荣阳。
“大河?”赵政不解,“项燕为何去往大河?”
大河便是黄河,这个时代陕西并不称作黄土高坡,所以河水并不黄。初秋之际的圃田泽依旧宽广,项燕本想让熊荆就留于泽内,可他就是要去大河看看。一入黄河他就有些发愣,因为河水不黄,不但不黄,河面倍也倍于鸿沟,宽达数里。
“这便是大河?”卒翼战舟驶入黄河后便转向东方,而大翼战舟舟速不减,向不远的敖仓匆匆驶去。天刚亮时,圃田泽西面有一队秦军驶往荣阳,不少人以为这是秦军增援荣阳的援兵,谁也没有想到这一队秦军竟是秦魏赵政的卫卒。
“然也。”右史不知大王为何这样问,大河宽千余步,除了大江,再也没有这么宽的水了。
“不佞总以为……河水是黄的。”熊荆笑了笑。
“暴雨之时,河水确是黄的。”左右史不解大王为何好奇河水的颜色。
“去敖仓。”熊荆决定不看河水,他现在要去敖仓。
“大王,上将军有令,不欲大王至敖仓。”舟师之将红牼也在卒翼战舟上。“太后来讯请大王早回郢都。”
舟师进击大梁,飞讯站就设在舟上,与郢都之间讯息一直是通的。赵妃想念儿子,一听说战事将了,就要儿子速回郢都。
熊荆见红牼拿母后来压自己,不悦道:“红将军是要囚禁不佞?”
“臣不敢。”红牼连忙揖礼。“敖仓守军不及万余,又不设备,我楚军当势如破竹,一鼓而下。大王前去,于战无益。”
“哼。”熊荆确实有些不喜,项燕等人为何如此他心知肚明。“传不佞王命,速去敖仓。”
“大王,”卒翼战舟上全是环卫,红牼无法命令,他只能道:“请大王勿要登岸,更勿要……”
“不佞没马。”熊荆没好气的说了一句,那日单骑冲向秦军是一时兴起,并非是他的本意。现在不服受伤未愈,他想单骑冲锋也不可能。
红牼听他这样说微微有些放心,却还是暗中叫长姜嘱咐划桨的环卫划慢一些。以至于卒翼战舟抵达敖仓时,山上尽数楚卒的万岁欢呼。
“拿下敖仓了?拿下敖仓了?”听闻士卒的欢呼,熊荆急问道。
敖仓围于黄河南岸,粟米可转运鸿沟。按照作战计划,一部分大翼从鸿沟口直接传向敖仓连接鸿沟的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