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的齐卒,无礼的直呼田建之名。“看看你的子民、看看你的士卒,这便是东帝齐国?”
王驾上的田建其实能听见熊荆的声音,他先是惶恐,而后是一阵羞愧。旌旗下的牟种深感这是一个机会,他看向史奕急道:“当攻。”
“当攻?”史奕正想派人迎战,奈何齐军骑兵打不过楚军骑兵,齐军戎车也追不上楚军骑兵,他只能对熊荆干瞪眼。这时候牟种说当攻,他倒有些恍惚。
“楚王不在其阵,楚军无主,当攻。”牟种目光掠过还在齐军军阵左侧的熊荆,嘴上不免带着几丝冷笑。
“攻!”史奕点头沉喝,下达进攻的命令。旗手飞快举起代表戎车的黄旗,鼓人猛烈的击鼓。
“驾、驾、架——”持戟之军阵前是两百多辆戎车,这些戎车排列的并不整齐,但这丝毫不影响戎车冲击起来的威势。马驰车奔,在四匹服马的拖曳下,那些戎车好似一座快速移动的城,不可一世的向楚军横冲过来。
郢师不少人是当年进攻鸿沟的精卒,鸿沟之战中,秦军就曾用过更加严整的车阵冲阵。齐军乱糟糟的车阵一点也不能让他们惊慌——齐军二十三万人呐喊听着是害怕,不过一旦进入战斗状态,这些老卒当即心无旁骛。
铁蒺藜被最前排士卒均匀的抛洒了出去,夷矛斜持,这一次他们并不打算让开通道让戎车冲过。弓手的箭矢已经插在泥地上,这样他们不必从箭壶里取箭,能以最快的速度射击。
“驾!驾——!”冲在最前面的御手并不知道前方等着自己的是什么,远看楚军原来越近,他们更加用力的策马,轰隆隆的声音中,车辙卷起的烟尘遮蔽了身后的一切。
“已备——”矛卒卒长同样紧盯着敌人,改良后的四棱重箭只有七十步的有效射程,因为己军占据了上风,射程可以再加十步。见敌车已奔至九十步,一直拖着调子卒长当即一顿,厉喊道:“放——!”
‘嗡——’,正对戎车阵列的几百名弓手弓弦一震,箭矢破空而去。放完箭的他们没等卒长的再次命令,快速的取箭再射。戎车的速度慢于全力冲刺的骑兵,饶是这样,他们也要以最快的速度射出更多的箭矢。
‘嗖!嗖嗖嗖嗖……’一支重箭落了下来、一蓬接一蓬的箭雨落了下来。戎车服马狂跳,一些以为皮甲能挡住楚军箭矢的御手更被当场射死,载倒在车下。戎车阵列出现第一次混乱,几十辆戎车减速、急拐、甚至追尾碰撞。
然而这并足以阻挡戎车的进攻。服马中箭狂跳,但仍能带伤前进,御手死后车左、车右继续策马前奔。只要没有撞在一起,这些戎车依旧顽强的向楚军阵列冲来。真正让戎车彻底完蛋的是楚军阵前二十步左右的铁蒺藜,不管怎么抛洒,它总有一根长刺朝上,这根尖锐狭长的突刺一旦被战马踏中,整个马蹄就会被刺穿,服马就不能奔驰。
蒺藜原本是用来迟滞敌军步卒,郢都造府将其造大、造长,用以迟滞戎车。以为就要击破楚军阵列的御手心中正在窃喜,拉车的服马忽然嘶鸣人立,然后整辆戎车就悲剧了。高速奔驰的戎车先是‘砰’的一声撞到了马屁股上,然后车尾上翘,整辆车后部掀起,飞到服马之前,‘最后再轰!’的一声,倒扣砸在楚军阵前。
最前排的戎车飞起倒扣,后方的戎车只能撞到他们的残骸上。两百多辆戎车,没有一辆冲入楚军阵前,只有几辆速度实在太快,倒扣着飞进了楚军军阵。这依然没有造成致命的杀伤,楚军纵深只有八人,如此单薄的阵列,闪避破空砸来的戎车并不困难。
因为是逆风,旌旗下的史奕和牟种看不到戎车攻击的真实效果,他们只能看到尘土不断从冲阵处吹来,似乎,戎车已经击破楚军军阵。这是牟种军阵的缺陷,他虽然用系水和申池屏护住了军阵两翼,但也失去了天时,风从西北方刮来,楚军处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