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荆看着秦军骑兵发怔。战场上总有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这一点廉颇曾经说过,可他当时只是提醒,并未教导如何应对战场上的意外。这也是没办法教导的事情,战场千变万化,敌我态势数不尽数,谁也不能给出标准的答案,只能随机应对。
熊荆发怔,反应过来的庄无地忍不住愤怒指着淖信:知彼司对秦人四万骑兵的调动毫无知情,所有人员全都失职。他的指责让淖信无言以对,秦人骑军一直是知彼司关注的重点,然而知彼司也曾不止一次的告知过:秦军没有龙马,战马和挽马没有太多区别,甲士骑在马上是骑兵,甲士坐在车上那就是御手……
两者谁又能分得清呢?也许妫景能分得清,可知彼司并不可能让妫景深入秦境去探察。战场上最可靠的信息不是知彼司的讯报,而是幕府自己派出的斥骑,可惜战前己方斥骑全被秦人驱逐回了南岸,北岸并无楚军斥候。
“无恙否?”军司马气急,谋士们不安,最先镇定下来的反倒是熊荆,他若无其事的看着发牢骚的庄无地,这么问了一句。
今日实在不是庄无地的吉日,半夜开始他就被欺瞒,早上设伏又失败,现在突然冒出秦人骑军,接二连三的打击让他极度失态。熊荆的询问终让他有了些冷静,他重重叹息了一记,道:“禀大王,臣无恙。今秦人以骑军击我,我或不败,然秦人纵也。”
“纵又如何?”熊荆不知自己为何能在这时笑出来。“胜与败,生与死,皆天命也。听天命,尽人事,此君子之所为。”
“君子言天命,然臣非君子,臣只知此战不胜,秦人纵也。秦人若纵,再得齐国,我危矣。”为了击垮秦人,任何委屈侮辱庄无地都可以忍受。然而秦人骑军一出,这一次会战可能又要失败,他心中极度极度的不甘。
“不虔诚。”熊荆低语了一句,这一句庄无地没有听见,但下一句庄无地听到了,“告知三军将率,诸事皆付大司命……”
前线战事胶着,左侧秦军骑兵急速冲来,最多一刻钟,不!不要一刻钟他们就能猛击己军左翼的侧背,如此关键时刻大王的命令竟然是‘诸事皆付大司命’!诸人错愕只是一时,好在熊荆很快就下达了命令:
“游阙立刻向左以卒列阵,纵深五人,以护我军侧背;炮卒速速轰击敌阵,郢师务要破敌;骑兵不必回援,速速渡水勾击李信幕府;速令汝水南岸师旅渡水增援……”
以楚军的传统,三十四个楚军师并没有全部投入战线,游阙还有四个师。只是一个楚军师只有三千六百名矛手,五人纵深只能列出七百二十百列,加上五百七十六弓手,也只有八百三十五列,阵宽不及九百米。四个师即为三千六百米,这个长度只是整条阵线的三分之一,并不能完全屏护己军侧背。
楚军能依靠的,还是方阵本身四面拒敌的能力。而如果要想获得胜利,妫景项超率领的骑兵勾击李信幕府是一个办法,郢师后退后炮卒轰击是另一个办法,最后一个办法就是留在汝水南岸的师旅,十个楚军师和五万赵军如果上来,自己就胜利了。
熊荆一口气下达完命令,最后道:“临机应变之权寡人授予郢师之将邓遂……”
“大王何往?!”庄无地听出熊荆的意思,心猛然抽紧。
“寡人何往?”熊荆有些诧异的看着他,轻笑中抽出骑矛。“秦人击我,寡人自要迎敌。”
“大王?!”秦人骑军铺天盖地,近卫骑兵不说不全,就是全也不能阻敌。
“大王岂能弃军而去?”右史也忍不住了。“大王若薨,大楚何如?!”
“寡人……”郢师阵列传来了后退的口令,熊荆再笑。:“寡人并非与秦人厮杀,乃与秦人捉迷藏。”
“捉、捉迷藏……’倚宪不解捉迷藏是何意,他想再问时熊荆胯下的不服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