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明妧竟一下子呆住了……透过朦胧的雪雾, 她看清肃王李昇的面容,竟然一时不知要怎样开口。
可她马上就知道自己得救了,大悲大喜之下, 只觉得浑身的力气像被抽干了一样,竟然连站都站不住了。
李昇急忙一步上前,将她扶住。阿福防备的拉住她, 顾明妧这才缓缓道:“阿福, 他是肃王, 是好人……”她说完这一句,只觉得身子一轻,身体已经落入了一个紧实温暖的怀抱。
顾明妧本想抗拒, 但严寒折磨之下,她本能的缩成了一团,从李昇的身上汲取着暖流,身体颤抖得完全停不下来。
李昇抱着顾明妧上了马车, 把她放在座位上, 将放置在角落里的暖炉搬到她的面前,为她送去一丝温暖。顾明妧的手都已经被冻僵了, 原本纤细的手指一片红肿,她身上的狐裘斗篷早已经湿透, 一缕散乱的长发贴在脸颊上,骄矜秀美。
“三小姐怎么一个人出来?”李昇的视线一直就落在她的脸颊上, 顾明妧正低头取暖, 倒是没发现这些, 只等他发问了才猛然想了起来,侧过了身子从胸口将放着周氏药方的荷包取了出来。
“啊……”正当她想起身将药方递给李昇的时候,却只觉得脚踝一阵剧痛,整个人又跌倒在座位上。
刚才下马的时候似乎是崴到了,那时身子都冻僵了她竟然没有知觉,这时候稍稍暖和了一点,才感觉到那里传来的钻心疼痛。
冷汗都冒了出来,顾明妧抬起头,看见李昇那幽深锐利的眸光。
“三小姐是哪里受伤了吗?”李昇敏锐,早已经注意到了她放在一旁鞋袜早已经湿透的右脚,可男女授受不亲,姑娘家受伤了,也不是他这个粗人能随意看的。
“没……没有……”顾明妧说话的声音都有些虚弱,将那荷包递给了李昇道:“这是一副安胎药的药方,我母亲有了身孕,安陵那边没有药铺,烦请王爷帮我找个识字的下人,去县里的药铺跑一趟,让我那家仆将药先送回去。”虽说这样的要求实在冒昧,但如今也没有别的办法,阿福不识字,让他一个人去抓药,顾明妧实在有些不放心。
李昇接过了荷包,点头下了马车,他后面还跟着押运粮草的车队,便吩咐了一个识字的部下,带着阿福骑马先去县城的药铺跑一趟。
顾明妧见李昇下了马车,才伸手摸了摸她扭伤的地方,手才贴上去就疼得要跳起来一样,她动作有些艰难的脱下了鞋袜,看见扭伤的地方一片红肿。
帘子忽然闪了一下,顾明妧吓了一跳,急忙将脚踝藏到衣服下面,可她今日穿的是男人的长衫,身上的大氅又因为湿了放在一旁,光光的脚踝实在不知道躲到那里,只好卷缩起来,藏到另一条腿的后面。
李昇正预备上车,瞧见她独自躲在角落中,又觉得有些失礼……孤男寡女同坐一辆马车,要是说出去了,吃亏的总是她。虽然这里也没有什么嘴碎的闲杂人等,但李昇也不能占她这个便宜。
李昇放下帘子,同赶车的副将严华道:“你去后面的马车,这车我来赶。”
“王爷?你要赶车?”严华几乎有些不可置信的看了李昇一眼,却见站在雪地里的长喜向他招了招手,他正要放下了缰绳跳下马车,又听见马车里面传出了软软糯糯的声音来:“天太冷,王爷还是到里面坐吧。”
她半路遇上他,让他帮忙去给周氏抓呀,已是很不好意思了,如今还独占他的马车,实在是太说不过去了。况且她今日穿的是男装,估摸着那些见到她的人,也只当她是顾家的少爷,大概也不会乱说什么。顾明妧想了想,将一旁潮湿的斗篷盖在大腿上,遮住红肿的脚踝。
实在太疼了,也不知道有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