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的这一胎大约也有了五六个月了。但顾明妧记得很清楚, 前世淑妃的这一胎却是没有生下来的,那孩子到底是怎么没的了,顾明妧也不清楚,但从此之后, 淑妃的盛宠就少了。再后来她进宫之后,也瞧见了曾经宠冠后宫的淑妃, 可那时候淑妃已经年过三十,有了年老色衰之相了。
宫里的女人, 除非做到了齐太后那个位置, 其实到最后都是可怜的,可顾明妧前世就没想的这么通透。
他们下了马车之后就回了正房, 顾明妧在外头跑了一天了, 身上更是穿着厚重的新衣裳, 她让丫鬟给她换上了以前在娘家就爱穿的家常袍子, 发髻上的头面也都取了下来, 松松的挽了一个髻。
李昇在西次间的书房里看凉州过来的书信。他们还没有子嗣,三间正房, 中间的是厅, 东里间和次间日常起居, 西里间和次间隔了一个小书房, 方便李昇在内院处理一些事情。
顾明妧过去的时候, 李昇正在研磨, 以前这些事情都是由长喜服侍的, 但现在他在内院, 长喜自然不能跟进来,几个丫鬟也使唤得不顺手,所以就亲自动手了。
顾明妧给他沏了一盏君山银针,见他手上捏着墨块,只放下了走过去道:“我来帮王爷磨墨。”
她说话的声音柔柔的,唇瓣带着微笑,还稍稍有些红肿。话语间纤细的手指就接过了李昇手中的墨块,提着袖子磨了起墨来。
李昇低下头,偶尔看见顾明妧的手腕在砚台上缓缓的移动,只觉得格外心安。他以前从来没有这样的感觉,但现在仿佛心里长久缺失的一块被填满了一样,从心眼里透出满足来。
顾明妧抬起头来,看见他的笔墨在纸上写的飞快,是一笔龙飞凤舞的行楷,遒劲有力,筋骨嶙峋,一看便是练过的。
墨已经磨好了,但李昇的信还没写完,顾明妧就这样看着他。她还没有这样细致的看过李昇,平常只觉得他是相当的俊朗,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但此时他一本正经的模样,却莫名让人觉得有些严肃威仪。
他大约是习惯了在自己的面前收起这种气势。
李昇抬起头,忽然就对上了顾明妧的眸子,心情莫名又好了几分,原来她也会偷看他?
他伸手把顾明妧揽到了怀中,少女的身子何其柔软轻盈,仿佛轻轻一折就要拧断了一样。他浅嗅着顾明妧身上的气息,让她坐到自己的大腿上。他已经不想掩饰自己对她的冲动了,他们已经是夫妻,那是迟早的事情。
然而顾明妧却还是有些不习惯,但她完全不敢乱动,生怕碰到了那个不甘于蛰伏的地方。
“我在给荀先生写信,让他安排年节中肃王府的事务,还有营中将士们过年的消遣,他们一年也就过一个年节,我虽然不在凉州,但这些事情都要交待清楚。”李昇缓缓的开口。
顾明妧只是看着他,这样身体僵硬的坐在他怀里并不舒服,也难得他还能这样不紧不慢的开口,可她又没有问他,她也不想知道他究竟在写些什么……
但她总不能不回他……顾明妧便装作好奇问道:“王爷,凉州是怎么样的?”
顾明妧以前看过有关大魏江山的风土人情札记,里面也记在到了凉州这个地方,知道那是一个通往西域诸国的必经之地,大魏把生丝、茶叶、瓷器等商品从那里运出去,一直送往西域诸国。
“那里很美,并不像很多人说的那样。”李昇拧眉回忆着凉州辽阔苍翠的草原、广袤无垠的沙漠,那里没有四四方方的城郭、没有万丈高楼、亭台楼阁、也没有勾心斗角,那是一方属于他自己的天地。
他顿了顿,眼神盯着坐在自己怀中的顾明妧,问她道:“你愿意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