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冀撑着伞从远处奔来,说道:“停在外面的车检查过了,车上很干净,方向盘,换挡的,油门刹车,车门手把,一点儿指纹都没有,昨晚雨下的很大,也没有任何脚印,我看啊,要从死者家属那边先开始,穿的挺高级的,车也值一两百万,估计是有钱人家的。”
赵烈旭:“行车记录仪呢?”
“送去检查了。”陈冀单手叉腰,“我觉得这事儿是不是玄幻了点,这么巧的吗?现在凶手都流行挖眼睛吗?是不是有人模仿曾国发的手法掩人耳目啊?”
赵烈旭抿着唇,一半的衣袖都被雨水打湿,他沉默了会脱下手套。
“死者头部的伤应该是个意外,有两种可能性,一,死者当场死亡,没有办法抢救,二,凶手错过了她的抢救时间,死亡时间在凌晨一点左右,那么加上处理尸体,抛尸时间,很可能是快天亮了才来,太过明目张胆,应该不太可能,所以第二种占得比例高一些,死者在更早之前受伤,凶手错过了抢救时间,也许误以为她已经死亡,随后将她抛尸,挖眼。”
赵烈旭顿了顿,缓缓说道:“可他挖的很细致,就像在雕刻一件作品,如果只是意外杀人抛尸那□□的侵犯实在多此一举,你说车上没有任何痕迹,那只能说明凶手不是在模仿,而死者的死亡也不是突发事件,像是有预谋的,有计划的。也可能是...他故意错过了她的抢救时间。”
让她慢慢的,一点点的,自己死去。
挖下她的双眼,扔在这棵槐树底下,凌虐她却又赋予她体面。
这点和曾国发很像。
曾国发的动机来源于对妻子背叛的仇恨,与此同时他心底又深深怀念妻子,所以在对受害人进行侵犯杀害后会尽量将其恢复原貌。
问曾国发为什么挖眼的时候他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
赵烈旭走到警戒线外,点了支烟,烟雾一缕一缕的,很快融散在雨气里。
他面色冷静,却隐隐散发着寒意,脚下溅起的雨水混着泥土弄脏了他的西裤角。
陈冀听的有点糊涂:“可是挖眼不就是在模仿曾国发吗?假设这个凶手也是变态好了,他锁定目标,不留一丝痕迹的杀了人,那为什么一定挖眼睛?这个特征太明显了,很难让人不想到一块。”
赵烈旭给陈冀递烟,手背上落了几滴雨,他看向这棵槐树,淡淡道:“还记得曾国发口中的那个他吗?”
陈冀一怔,惊愕道:“你不会是说......”
赵烈旭:“不是他在模仿曾国发,而是曾国发在模仿他。”
“什么意思?”
雨忽然大了起来,像断了线的珠子,空气中弥漫着泥土青草的清新气味,还有一丝血腥味。
赵烈旭平静道:“这里,22年前发生过一起命案,14岁的女孩被挖去双眼,被钢筋棍捅烂了下|体,抛尸在这棵槐树下,警方发现的时候,女孩看似很安详的躺在草地上,就和现在的死者一模一样。”
......
下午的外国美术史是节小课,杨清河先回了趟寝室,看寝室的模样,似乎苏妗已经回来了。
她收拾了点衣物和书籍去上课。
教室里三十来个人,有的低头玩手机,有的吹牛逼打闹,有的窃窃私语。
杨清河坐在最后一排的角落位置,双人座,她没有同桌。
和这个班级上课的同学接触不多,甚至名字也记不得几个,可他们都知道她。
进教室时仁爱的班长会问她你还好吧?坐前面的女生会转过头来问她被绑架的事情,偶尔有几个男同学转过头来看她一眼,又继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