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列火车今日将抵达上海。
莫清寒就在这列火车上。
莫清寒拿到了新的人.皮面具, 如今他是容沐的面容。
车身微微摇晃, 火车停了下来。
莫清寒下了火车,缓缓地往前走去。
站台上人极多, 声响渐渐高了起来,有些嘈杂。
他的脚步不急不缓。
这时,莫清寒的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那位太太的声音有些迟疑:“你是……容大夫吗?”
她瞥见了容沐的侧脸。容沐的德仁堂在上海名声极好,她也受过德仁堂的恩惠。
她觉得这人看上去极像容沐, 便想着上前和他说话。
莫清寒的步子一停。
那位太太的声音继续传来:“我们在上海德仁堂见过的。”
莫清寒已被认出, 不能离开。
他的眸色幽沉, 闪过一丝冷意。
真是麻烦。
当莫清寒转身的时候,早已敛下了那些冷色。
冬日的寒风带着一丝凛冽。风吹过他的眉角时, 仿佛都缓了下来, 尽数化成了宁静悠然。
他的表情风淡云轻,极为清雅。
此时的他,成了容沐。
莫清寒看向那位太太。
这人确实是容大夫,太太开口:“容大夫, 多亏了你,我家先生的腿疾才能好。”
莫清寒认出她:“你是不是顾太太?”
顾太太点头:“对, 我家先生姓顾。”
顾太太想起一件事,关切地问:“容大夫,前些日子, 德仁堂关门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德仁堂暂停营业,大家都有些担心, 不晓得出了什么事情。
莫清寒神色未变:“医馆停业,只是因为我去了一趟天津。”
“容某在天津住了很久,那里有些私人事情要处理,所以才回去。”
回家乡处理事情,这个理由非常合理。
顾太太了然:“难怪我们都没有在上海看到你。”
莫清寒的声线极为平和:“德仁堂还要继续开下去,我便回来了。”
他还要利用容沐的身份行事,又怎会舍弃德仁堂。
顾太太笑着说:“容大夫医术好,回上海当然是好事。”
“顾太太言重了。”莫清寒平静地开口,“行医救人,是我的职责。”
和顾太太聊了一会,顾太太和莫清寒告别,然后离开了。
莫清寒转身往人群中走去。
德仁堂。
四下无人,静谧无声。德仁堂看上去极为沉默,透着几分冰冷的气息。
莫清寒径直走了过去。
他打开门,那片寂静倏地被划开了一道口子。
光线倾泻而下,照亮了地面。德仁堂里头有些昏暗。
莫清寒抬脚,走进了静默之中。
窗外是呼啸的风声,掠过窗沿,猎猎作响。
德仁堂里是冷清的空气,四下声响轻微。
桌上积了薄薄的灰,冬日的阳光微弱,看上去却清晰极了。
清冷的阳光落下,那些细小的尘埃浮浮沉沉,空气里透着沉静的气息。
忽的吹来了一阵风,寒冷彻骨,凉意席卷而来。
那些尘埃散去,空气仿佛沉寂了下来。
莫清寒望向窗外,眼底尽是寒彻。
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