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苏苏摸着怀中的肚兜,随仆妇进了赵妈妈的屋子,低头行了个礼就在不吭一声,自然没见到赵妈妈的复杂神情。
好一会儿,赵妈妈叹了口气,起身将阮苏苏拉倒临窗榻上坐下,见苏苏小心翼翼的不敢,更加伤心。
“姑娘,你记住了,你是京郊通县人士,爹叫苏士诚,是个秀才,娘叫赵荷花,三年前你娘病逝了,你爹身体也不好,今年也去了,家中无恒产也没有叔伯长辈,只好自卖自身换了口薄棺将你爹安葬了。”
听到这话,阮苏苏猛地抬头看着赵妈妈,这是什么意思?
她明明知道自己是理国公府十三姑娘!
赵妈妈抚了抚阮苏苏的头顶,轻声道:“姑娘,别害怕,你这一个月来做得很好,以后再苦也不会比这更苦了。”
然后又道:“苏姨娘对我有恩,我能为姑娘做的也只有这些了,虽说是换了身份卖了死契,但却是私奴,以后求主家赏了卖身契,到官府重办户籍就是正经良民,不用顶着官奴的身份世代为奴,十三姑娘,忘了过往吧。”
阮苏苏此时也顾不得什么现代人的尊严了,跪下来就要给赵妈妈磕头。
赵妈妈忙拉起苏苏,“好姑娘,可使不得,苏姨娘对我有救命之恩,我却不能将你救出苦海,实在有愧于心啊!”
阮苏苏也没想到苏姨娘即使去了却还为自己女儿留下了后路,让自己这个孤魂得享恩惠,一时之间眼泪落个不停。
赵妈妈忙哄了她道:“姑娘,快别哭了,小心明个眼睛肿。”
然后细细的给苏苏说了宋家。宋家如今虽不是官家,却是真正的豪商巨贾,说句不当听的话,怕是宫中的吃穿用度也是不如宋家的。
宋老太爷是盐商起家,如今第三代已经是盐商中的总商(盐商主要有窝商、运商、场商、总商,其中总商势力最大,与官府关系最为密切),家中生意还涉及各行各业,金子银子堆成山是真的。
赵妈妈见阮苏苏听得认真也放下心来,刚开始还怕十三姑娘娇生惯养,就想着磨磨她的性子,免得以后因此丢了性命。
没想到这一个月阮苏苏倒真是让赵妈妈大吃一惊,不吵不闹不多话,东西多难吃也能吃进去,对自己的身世一字不提,安静的不像个小姑娘,让赵妈妈不得不感叹,大宅门的庶女不好当,光这忍耐的性子就十分难得。
这样也好,至少能保住一条命。不过看着苏苏那张即使因为营养不良有些蜡黄也依旧遮不住的好样貌,也不知道是福是祸了。
赵妈妈又道:“这回是我听说宋家要放一批够岁数的丫鬟嫁人,内院要填一些小丫鬟,虽说大部分要挑家生子,但也放话要一些外面的。我和内院几个管事妈妈到还说得上话,姑娘要是能进宋老夫人的院子最好不过。宋老夫人最是和善,身边的大丫鬟都是聘到外面当正妻的,凭着姑娘的品貌性子,哄得老夫人开心,给你消了奴籍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赵妈妈又细细的告诫了苏苏一些大宅门里阴司事,又让苏苏背了几遍身世。
那张卖身契上的人事都是真的,那位叫苏荷的小姑娘命不好,病死了,赵妈妈留了个心眼没去官府消籍,如今正好给苏苏用。
“姑娘,切记,以后没有理国公府十三姑娘,只有苏秀才的女儿苏家丫头苏荷。”阮苏苏点头,阮家十三姑娘早就不在了。
第二天一大早,小姑娘们就收拾整齐坐上马车,走了快半个时辰才停了下来。
下车后看见的就是一条清净的后街,几个人,左面是高高的墙,有个角门,两个看文的小厮,赵妈妈似乎和他两熟悉,打着招呼说声“好久没见,近来可好”等一些话才带着小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