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大老爷来了随安堂,进门便给自己母亲恭恭敬敬的磕了个头,只道:“儿子久未在娘跟前伺候,实在不孝。”老夫人忙叫秦嬷嬷扶他起来,笑骂道:“多大的人了,还跟自己老娘来这套。亲娘俩,也不用拐弯抹角,你先说说你媳妇又闹出什么事端来了吧!”
大老爷便是这么大岁数了,自己老娘这么直接,也有些不好意思,尤其是丫鬟婆子都在跟前。秦嬷嬷看着他长大的,他倒是不用避讳,只四个小丫头也在,这有点太跌份了,看了看自己老娘,又看了看四个丫鬟!
老夫人被他这幅样子倒是气笑了,讥讽道:“我先前给她留了多少脸面,可是你媳妇她要了吗?她能做得出来,我跟前的人还听不得?”
大老爷不敢再说,讪笑道:“娘,我不是那个意思!”然后支支吾吾的说了些话,虽不全面,但以老夫人的经历,只凭着这只言片语就整理出了个大概。
而苏苏也听明白了,不仅咋舌,大夫人的脑袋倒是怎么长得!
放印子钱先不说,还没出现什么恶果就被大老爷发现了痕迹抽了回去;管着家,大把捞银子,大老爷因着世子,也是睁一眼闭一眼。
如今,大夫人居然把主意打到给世子夫人的聘礼上,不仅克扣了银子还私里换下来好几件古董器玩,以次充好。还是大少爷得了些信儿,叫乔大管家暗地仔细检查了已经装好箱子的聘礼,这才暴露出来。
连苏苏听了都想剥开大夫人的脑壳看看里面到底有没有脑子,可想而知世子当时的心情,世子可是她亲生儿子!
而老夫人也在想,这个儿媳妇是不是生来就是为了克他们宋家的?
老夫人连气都懒得生了,只淡淡的道:“她毕竟是清和和大丫头的母亲,禁足这话我也不说了,便叫她在院子里抄佛经吧,愿她能受些佛法夫人熏陶。等清和媳妇进门,管家的事便交给她,如今我就先接受。三丫头、四丫头都不小了,在扬州时便跟着你三弟妹学过些管理家务,让她们练练手也好。”
大老爷自然没有不答应的,只说起三姑娘,便问道:“说起三丫头,娘心里是什么章程?”
老夫人无奈一笑:“我原想着把她托付给你二妹妹,说一家地主也好,商户也好,只要人品能配得上三丫头,家室便罢了。只到底是自小在身边长大的,除了退亲一事外别的都是事事恭顺,不争不抢的。便是退亲,原也不是她的错。二小子是个得用的,没得为了一个脑子不清楚的伤了孩子的心。”
说到这,老夫人就是又一声叹,她们家这两媳妇一个太蠢拎不清,一个太精明却爱装相,她这是造的什么孽?想起这些,老夫人对先去的老太爷真是一点念想没有,那些年,多少情爱也都熬没了。
压下这些乱七八糟的心思,老夫人又道:“我想着这次的会试也快到了,一甲咱们不惦记,从二甲的进士里挑个好的,寒门也罢,有大心思也不怕,以三丫头的性子手段,坐稳正室的位置那是不成问题的。”
说完三姑娘,又提起四姑娘,老夫人伤感的道:“四丫头不小了,仔细寻两个得用的嬷嬷,最好是懂医理的。你妹妹受的苦不能再叫你女儿受一遍。”
便是大老爷心里有数,听了这话也不禁红了眼。苏苏几个却不知,当年禧妃娘娘还在潜邸时是有过身孕的,不过那时年纪小,身边也没有得用的人,娘家也是鞭长莫及,五个月的时候叫人害了,之后被御医断定再难有孕这才保住一条命。再之后各种珍贵药材水似的从扬州送往京城,禧妃娘娘调养了十多年才怀上,生下了唯一的宝贝。
提起这些事,便是老夫人再心宽也恨得要死,那是她十月怀胎掉下来的肉。有万分法子,她也不想再送一个宋家女儿进那吃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