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少爷闹得这一出,没过多久,就已经传遍了阮家上下。
小家伙到了阮绵绵的地盘,原本还有些束手束脚,但是阮绵绵的房间很大,还是个里外套间,里面的小玩意儿更是数不胜数,很快他就被吸引了。
等阮绵绵坐下来喘过气之后,他已经抱着玩具趴在地毯上睡着了。
“小姐,八少爷看着闹腾,实际上性子还挺安静的,自己一个人能玩儿许久。”踏雪之前一直关注着他,这会子看见他如此乖巧,不由得开解了几句。
阮绵绵愣了一下,看着他安静的睡颜,乖得像个小天使一样,心头有些发酸。
“没人陪的孩子都这样,除了跟自己玩儿,也没有办法。”她轻声道。
踏雪不说话了,六小姐这么说,她无法反驳。
阮家看着是上海滩的豪富之家,吃穿皆是金贵得很,外人艳羡得不得了。
但实际上这个家里,最不缺的就是可怜人了。
“抱他去里间睡吧。”
等八少爷被安顿好之后,主仆俩就坐在外间说话。
“寻梅跟厨房的魏大娘走得一向很近,当初差点认了干娘,只是后来不知为了什么事儿,又不了了之了,但是二人关系一直很好。奴婢曾经见过寻梅拿出过月钱,给魏大娘周转。”踏雪轻声将她打听来的事儿一一说出来。
阮绵绵之前歪在病床上,对身边的两个丫头一向是不多问的。
不过自从她决定理事之后,就觉得处处不得劲儿,寻梅明显是有问题,跟她不是一条心,她若是不提防些,只怕要出岔子。
“她一个丫头,能有多少月钱。魏大娘的丈夫可是负责采买的管事儿,他们家可比寻梅有钱多了,要靠她的钱周转?”阮绵绵嗤笑一声,嘲讽的意味十足。
踏雪心里暗惊,六小姐在床上躺了四年,不问世事,但是她对这个家下人的掌控程度,丝毫不差。
“她所图的是其他——”
“是什么直说便是,没必要吞吞吐吐的。”
踏雪的神情有些不自然,轻咳了一声才道:“奴婢也是听几个婆子嚼舌根的,不一定准。魏大娘有个儿子,在洋学堂上学,听说很有出息,成绩很好。说是寻梅跟他青梅竹马,想、想嫁他。”
阮绵绵的眸光一暗,挑了挑眉头,意味不明地道:“他们夫妻俩干着伺候人的活儿,儿子却能上洋学堂。呵,说出去谁信呐?只是不知道拜的是家里哪尊大佛,人家削尖了脑袋想进洋学堂都不成,他们家却那么容易。”
踏雪摇摇头:“奴婢不知,厨房是个极其热闹的地儿,魏大娘对有钱的主子都很好。只要钱给到位,她见谁都喊姑奶奶。”
阮绵绵冷笑一声,皱着眉头沉吟了半晌。
她现在是用人之际,但是却无人可用,要打听消息监视人这种活儿,都要外院的人。
这种事情总不能找阮德,阮德虽然管用,可是却不好用。
她的事情不能让阮富知晓,上次处理刘婆子太过紧急,才不得已找了阮德,不能再破戒,否则只怕她在阮富心中的形象要大打折扣。
一个病秧子的乖巧女儿,远比聪慧冷血,处处算计的形象,要管用的多。
“那我问问你,你拜的又是家里哪尊大佛?”阮绵绵歪着头问了她一句。
踏雪一惊,“噗通”一声就跪倒在地。
“你不要怕,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我之前在家不问世事,没为你们挣来什么好处。寻梅有了下家,估计也有不少人想要收买你。不过你与寻梅不同,我们二人说清楚了,也好调整好以后的相处之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