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也不是。”
鱼公公问道:
“此话怎讲?”
张望说道:
“满朝文臣的确对你出京之后一路游山玩水,田猎无度的行为怨气十足,你让卫侯和戚候在江北的行动失利也让朝臣们找到了攻击借口,圣人门生可是不会容忍你连妖贼都剿灭不了的,而且之前在方城的时候,专门从太仓运过去的粮草居然全部被贼寇缴获了,朝中的大臣们一个个恨不得冲到大营里去把你生吞活剥了。“
张望说的这些都是鱼公公身上的痛楚,不过之前仇孝直已经给鱼公公找出了应对的办法,鱼公公现在听着张望所说也并没有多大反应,只是淡淡的说道:
“我陪着德王在江南游山玩水倒还有些可能被朝中大臣们泼粪,可是卫侯在江北的一连串作战都是非常成功的,哪怕最后不利的情况下还斩了贼寇天王的脑袋回来,江北之所以兵败正是因为他章鸣岳派了那个什么解宣明道前线插手才造成的,那小子胆大妄为居然还把卫侯给软禁了起来,兵败的事情自然应当由他章鸣岳来承担,与我有什么关系?“
张望咋了咋嘴,缓缓地说道:
“这就我说的并非所有文臣都想要你命。”
鱼公公闻言又盯着张望仔仔细细看了一会,最后问道:
“难道说章鸣岳不想借机干掉我?”
张望答道:
“在我看来他的确不想,一来江北闹成今天这个样子他章鸣岳完全脱不开干系,二来......”
鱼公公眯着眼睛问道:
“二来什么?”
张望答道:
“二来章鸣岳不是傻子,把你搞下去谁来灭贼?年初刘挺被皇上赐死,章鸣岳手中只剩熊敬宗一人还算能战,现在熊敬宗已经命丧方城,章鸣岳手下号称算无遗策,其实不过是赵括第二的解宣明又让他章鸣岳一身腥臭,他现在还能让谁出来统兵?把你我搞掉谁能替他稳住军队?”
鱼公公闻言问道:
“可你刚才说朝中大臣恨不得将我生吞活剥,现在又说章鸣岳不想搞我,这不是矛盾吗?”
张望反问道:
“这有什么矛盾的?”
鱼公公说道:
“章鸣岳就是文臣,文臣就是章鸣岳,他们是一体的,岂有大臣想干但章鸣岳不相干的?”
张望闻言干笑了一声,然后讽刺鱼公公道:
“你个老宦官,不读书还觉得自己是个聪明人。他章鸣岳是士林魁首不假,可也得士大夫们选他当魁首他才能当,要是他与士大夫们意见相左,你看那些读书人会不会把他掀翻到座下。
这次朝中大臣集体犯混与以往不同,以往明显是有人在背后暗自操纵,引导事情发展,而这次倒像是大臣们自己自发组织起来要搞得,那些人当中有一种莫名其妙,不可言状的兴奋,我这么多年也是头一次见到这种情况,这些大臣们整日在朝中逮谁咬谁,反正兵败之后除了皇上,参与决策,指挥作战的就都成了千古罪人,章鸣岳自己也没少挨骂。我这次出来也是顶着不小的压力。“
鱼公公听张望这么一说,伸手摸着下巴仔细思考起来,他自言自语道:
“这么说来现在我回去只需要面对一群无人统领,乱咬人的文臣们就可以了。”
张望答道:
“虽然是只需要,可这群文官们脾气可大着呢,他们的精力无处发泄,现在又不受控制,你可得好好处理。”
鱼公公说道:
“那我得好好想一想。”
张望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