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就脱离了妖贼的追杀。
摔在地上的兰子义顾不得眼中来回飘零的星星,回过头去就想去喊那老兵。可那老兵在扔出兰子义后便抽出腰刀,大吼一声走向妖贼,他边走边喊道:
“妖贼!你爷爷就在这里有种的便来决个生死!”
营火依旧,光影闪烁,妖贼的黑影是那么的长,那么的多,老兵一头扎进去后便被埋没,被消逝。妖贼们杀了许久已经眼红,见到有人居然赶来拦路不由分说便围了上来。腿上有伤,身上甲都不全的老兵在人群中挥刀,在人群中呐喊,他声嘶力竭,惨叫连连,兰子义看到无数的刀光斩在了他身上,听到了无数次肌肉被撕裂的声音。
泪水淹没了兰子义的眼睛,他叫不出声,但他浑身却充满了力量。兰子义又像刚刚从西门口出逃那样从拔地狂奔,他的脚不疼了,他的力气又回来了,他知道现在不是他一个人在逃,他身上背着另外一条性命。
同时兰子义也理解了刚才老兵在趴在地上是在犹豫什么,老兵想要丢下兰子义逃跑,却被兰子义扶了一把,最终舍命去替兰子义挡刀。愚蠢,这么做的人绝对是蠢得不能再蠢,萍水相逢自己还有一家人要照顾,结果却要替别人挡刀,这不是蠢还能是什么?这人真是蠢得兰子义心中绞痛,泪水难止。
兰子义从队伍的最后赶了上来,他原本羸弱的体力不知从何处得到了补充,居然可以混在逃窜的乱军之中不被拉下。老兵最后的舍命一搏为兰子义赢取了逃命的机会,被耽搁的妖贼从后面追上来后只能追杀逃在人群后面的倒霉鬼。
可又有谁天生应当被落在后面送死呢?若说那些跑的慢的军士倒霉那么靠着这些军士抵御妖贼的大正岂不也是倒霉透顶,国运将尽?
兰子义咆哮着奔跑了许久,他哭喊,他咒骂,旁边没有人在意他也没有人回应他,没人认出他是谁也没人在乎他是谁。
也不知自己跑了多久的兰子义终于摔倒在地,这次他不是被什么东西绊倒,而是精疲力尽之后两腿发软自己把自己给绊倒了。
今日一天兰子义已经摔过许多回,但这一次兰子义摔得最疼,最痛心,他把自己的脸使劲埋在泥里想就这么把自己窒息
“还不如就这么死了算了!我还有什么脸面活着?”兰子义在心中哭诉道。
妖贼暂时还没有追上来,至少这里短时间内还是安全的。在兰子义一旁一起狂奔的其他将士们脚步不止,人群还是在向北狂奔。只是在这混乱的脚步声后,有一个声音却在绝望的呐喊着
“不能逃!不能逃啊!你们是朝廷最后的希望了!不能逃啊!”
这呐喊如利剑一般刺穿了混乱的战场戳中了兰子义的内心。这声音能有如此穿透力不仅是因为它在逃兵之中逆流而进,更是因为它出自兰子义熟悉的人喉咙。
“是文若!”在兰子义听出声音的那一瞬间他把头从地里拔了出来,抬头便望见了营门。
刚才光顾着亡命狂奔,没想到兰子义已经跑到了北营门,在听到仇文若的声音之后他立刻循声望去,只见仇文若手持佩剑立在大营门口,冲着门内不断往外涌出的兵士大声的呼喊着。
看到仇文若的兰子义像是看到了希望,他也不知道仇文若现在能帮他什么,他只是想要过在最短的时间到仇文若跟前,哪怕只是说句话也好。
仇文若此时身边已经没了一兵一卒,他书生一个,即使拿着佩剑也没有什么用处。仇文若激动地对着面前的军士们狂吼不止早就忘了身处在什么样的环境当中,一个穿着破烂,蓬头垢面的叫花子突然从地上爬到仇文若面前,抓住他的手边问道:
“文若先生!文若先生!”
仇文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