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茉下葬的那日,天空下起了蒙蒙小雨。
世人道,连老天都为白家这女子的冤屈而哭泣。
白茉母亲在白茉下葬之后,就住进了普照庵。
让白耘不高兴的是,本来白茉的母亲应该带发修行——她还有个姨娘的身份,白耘认为自己还活着,白茉的母亲剃掉头发不吉利。
但白茉的母亲自己把头发绞了。
白萌劝说白耘道:“姨娘以后不会再回到白府,剃度也没什么。现在有人说我们白府做戏,姨娘剃度了,正好掌了那些胡言乱语的人的嘴。”
白耘点头。也是,只要不回到白府,碍不到他的眼,也就无所谓吉利不吉利了。
于是白茉的母亲正式在普照庵剃度,还领了佛号。
白萌亲自送白茉的母亲上了普照庵,替她打点上下,让她日子好过些。
在离开之时,白茉的母亲感慨了一句:“你和你母亲很像。”
白萌正好有点小小的疑惑,便问道:“既然母亲很照顾你,让你变成这样子的也另有其人,你为何恨得是母亲?”
白茉的母亲淡漠道:“因为真正该恨的人太可怕了,不敢恨。但如果心里没点仇恨,日子又熬不下去。所以恨一个善良的、已经死去的人不是更容易吗?”
白萌点头:“原来如此。”
原来是这样啊,人之常情而已。她还以为身体原主的母亲额外做了什么事呢。
只是如果白茉的母亲没有找个人迁怒,没有时时刻刻在白茉耳中灌输这些,或许白茉现在不至于丧命?
谁知道呢?反正事情已经发生了、过去了。
白萌上马车时,回头看了一眼笼罩在烟雨朦胧中的古刹。
这景色,还真有些佛界净土的感觉。
白萌突然有点被这景色净化了心灵似的。她想,待自己出嫁之后,就找机会替原身的母亲报仇了吧。
为什么要出嫁之后呢?当然是因为祖母死,她得服丧一年,耽误婚期啊。
希望白母能活到这个时候,要是在她下手之前寿终正寝可不太好。
能不能报仇,就看老天是否给面子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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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旬后,已经住在荣王府的白萌接到了册封的旨意。
从今以后,她就是县主了。
荣王的孙女会有县主的封号,不过外孙女可是没有的。
这封号,从父不从母。
白萌得了县主的封号,明眼人都知道,是皇帝为了白府庶女之死安抚白府和荣王府。
当然,浪漫一点,也可以说皇帝给自己未来的皇后撑腰。
荣王府的人都信皇帝就算有安抚的意思,但肯定也是因为喜爱白萌,才会给白萌封号。
因为荣王已经给白萌当了几次信使,给这对未婚小夫妻传递了多次信物。
白萌送的都是自己绣的荷包、香囊、扇套等小物件,皇帝最开始回的是珠宝首饰,后在得了白萌的书信之后,变成了雕工不错的木头小摆件。
荣王笑话白萌,说白萌客气客气,写信说不要贵重的东西,这皇帝居然真的送不值钱的了。
白萌但笑不语。
她在信中写的可不是要不值钱的,而是让皇帝亲手做点东西。
她送的东西都是自己一针一线绣出来的,那小皇帝就从内库里挑点东西回礼怎么成?
只是白萌本以为皇帝会送些字画扇面,哪知道他居然送的亲手雕刻的小东西?